柳尚青出了雅人居棋屋,在街上走逛,他身上现在有一百三十枚铜钱,他在寻思该怎么处理这笔钱。
他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观点和老一辈人迥异。
他首先得保证一家五口的身体健康,那才是根本。与其把钱不停地送给郎中,不如用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水平和生存状态。
至于偿还债务和重兴家业,那是后面的事。
如果人都没有了,还谈何其它的?
油很贵。卖油铺里有棉油、菜油、花生油三种植物油脂卖,棉油二十个铜钱一斤,菜油二十五,花生油三十。
他购了一斤棉油。
米店的米有许多种,有黄米,小米,糙米。
他家之所以能有几斤糙米存留,应该还是去年秋收时自家收的。那时五口之家在村里应该算得上中层家庭,一切都是自他的前任那场大病后改变的。否则,他父母也不可能在村里借到那么多的钱为他延医问药。
他回去后需要给家里上交五十枚铜钱,这个不能少,得留给他阿爹安排生产和还债。
其余的六十枚铜钱,他要全部用于购小米。
小米也得十个铜钱一斤,糙米十五,他毫不犹豫购了六斤小米。
他把油壶口封紧,以免走路时,竹筐晃动,导致油泼洒,藏在小米袋里,向家里走去。
那个旧油壶还是他费尽口舌,赔了无数好话,才让店家暂时借用的。
他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油老板李叔,被他缠怕了的表情,还感到好笑。李叔当时苦着一张胖圆脸,宛如便秘一样的痛苦,最终被他的铁嘴打败,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这个旧油壶,并一再叮嘱他明天还回来,得到他的拍胸保证后,才肯借给他用。
他准备来个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日后多去照顾他的生意就行了,油壶权当赠品。
回到家里,只有柳听蝉在为阿娘熬药,他阿爹又下地干活去了。尽管春播的种子还没有着落,但该做的准备工作他还是得做,以免事到临头却措手不及。
生活再艰难,还是要向前熬。
他家昨天又倒下二人,村民们自知目前要债希望渺茫,几乎没有人来上门要债了。估计有些大度一点的人,已经预计烂账了。
他卸下担子,把油壶小心地从米袋里抠出来,往厨房里走去。
“哥,你回来了?还买了一斤油?什么油?”
“棉籽油。我还买了几斤小米呢。”
“那你今天又赢了?赢了多少?”柳听蝉的声音压得很低。
“今天运气不错,赢了一百二十个铜钱。”他说着把身上的五十枚铜钱掏出来,交给了妹妹,然后转身去堂屋里拿米,将米袋放入了米缸里。
侍候阿娘喝完药,又侍候着阿弟上了厕所,一切忙顺之后,兄妹二人开始做午饭。
他前世做菜的水平还可以,远不是柳听蝉能比的,当然不会再让她掌锅铲了。
“二妹,你来烧火,我来炒菜。”
“哥,你以前从未做过饭,你行不行啊?”
前任因为身体不好,在家里的贡献,用八个字就可以精准概括:横草不拈,直草不拿。正如村人议论的一样,除了每天甩几碗饭,啥都干不了。
父母怜惜他体弱多病,对他也额外宽容,活脱脱的养了个小祖宗。
自他穿越过来后,他的身体除了极度虚弱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大毛病,这可能也是一种穿越福利吧。当然,营养不良那是必然的。不然,作为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他也不会仅能挑起三四十斤重量。
这两天,他的双肩磨得都有些红肿,他连一声都没有吭过。是个男人,就必须要坚强。
炒了三个青菜,他把家中计划用n天的油用得一干二净,其实也没有多少,半两都不到,连涮壶的水,都加到了菜里。下一餐,他家里开始吃棉油了。
棉油尽管有些哈口,味道不好,毕竟是食用油,只要量给足,总比二妹一大碗菜中放几滴菜油强。
煮粥用了小米,他一餐就用了约一斤,平均每个人能摊上二两。这已经相当奢侈了。
厨房里飘出了久违的饭菜香味,让二人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直叫。他们只是吃了一些生萝卜果腹,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沾。
阿娘和阿弟虽然下不了床,但自己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阿娘看着手中端着的一碗稠粥,还有色香味截然不同的炒菜,问道:“蝉儿,这小米是哪里来的?你们把干的都捞给了我,你们怎么办?”
“娘,小米是我和哥卖菜换的钱买的。您吃吧,大家碗里的都一样。菜是哥炒的。”
阿娘诧异地问道:“青儿炒的?他从小到大可从未炒过菜。这怎么可能?”
“娘,我没骗您。自从哥这次大劫醒来之后,他仿佛变了个人,本事可大了,别人的菜都很难卖动,他把我们的菜全部卖完了。还有许多事,哥都表现得很出色。”说起大哥,柳听蝉不由自主的眉飞色舞,津津乐道,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