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箫钰从院中踏雪而来,其后跟着一名白衣妇人。
“箫少宗主。”
姜樾看向那白衣妇人,道:“舒姨娘,你怎么来了?”
舒兰茹?
韩婵衣一时有些惊惧,眼珠左右滑动。
姜康年似想起了什么,对姜樾温声道:“樾儿,兰茹一直对你很好,你也不舍她与姜家同葬吧?”
舒兰茹冷冷道:“你不必拿我威胁樾儿。”
箫钰在门口负手而立,道:“她说找你有重要之事。”
“姨娘?”
舒兰茹很平静的说:“樾儿,有件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免得你心软。”
此言一出,姜康年神色变了又变,回眸瞧了眼脸色惨白的韩婵衣,压低声音道:“舒兰茹,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舒兰茹淡淡一笑:“若不是樾儿,我早便随姐姐而去了。”
“我留着这一口气,就是等着樾儿长成,再让他知道姐姐之死的真相!”
“我一介孤女奈何不了你们这对歹毒的贱人,但……樾儿可以。”
眼前的妇人,宛如二八年华,清清冷冷,就像一株被碾碎的红梅,落进白雪里显得愈发鲜艳。
她虽然神色平静,但眸中还是忍不住溢出惊涛骇浪的恨!
姜樾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与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重叠。
那时的他还很小,正是爱玩闹的年纪,误打误撞跑进了她的小佛堂。
小佛堂内日日供香,有一股浓郁的香火气,一张一张的经幡顺着四壁而下,头顶也摇摇曳曳挂了很多。
风一吹,仿佛四周都在晃动,小姜樾被吓得跌跌撞撞跑出去,颇有些慌不择路。
迎面撞进了舒兰茹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和舒兰茹说上话,在他以往的记忆中,舒兰茹从来都是一身素白,清冷无比,但在他生病的时候、吃不饱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她都在……
奶娘常说,让我多和舒姨娘亲近,她会护着我,但原因,却是从未说过,后来奶娘没了,也就再没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小樾儿,怎么跑这儿来了?”舒兰茹蹲下身子看他,她难得有这么温柔的语气。
小姜樾睁着通红的眼睛,哽咽道:“姨娘,有鬼。”
舒兰茹轻轻勾了勾唇角,颇为温柔的把他小小的身子拥进怀里,轻柔地拍着他的背。
“别怕,姨娘会一直保护你。”
姜樾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轻唤了声:“姨娘……”
舒兰茹转眸看着他,双目中带着彻骨的寒意,但瞧清他之后散了几分。
姜樾听见她悲愤着说:“樾儿,你娘死得冤,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他心神剧震,好一会儿才惊疑着道:“什,什么?”
“你瞎说!淡月是难产死的!”姜康年大步上前就要对舒兰茹动手。
韩婵衣也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贱人!贱人!”
舒兰茹站着不动,看着姜樾道:“你娘是被姜康年和韩婵衣害死的。”
眼看着姜康年高高举起手就要落下,相旬剑横在他的脖颈处。
姜康年一惊,这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他惊愕失色的看着箫钰,“箫少宗主?”
箫钰将他逼退几步后,便抱着剑冷冷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