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蛆虫在伤口的腐肉中扭动穿行,片刻便将多余的坏死肉沫蚕食殆尽。
苏合在终于窥见真容的新鲜血肉上涂抹点助力伤口恢复的药膏,便又施展一手探魂术。
烟雾缭绕的迷幻香雾中,青光乍起。
少年冥神闭目,神魂入梦而去。
穿过梦境,抵达的最深处,便是神魂领域。
“神魂未损,没有控魂迹象,也没有打上奴仆印记,真是怪了!”
苏合缓缓睁眼,双指按在白芷胸前,顺着小腹向下探去。
突然,有异物感从指尖处轻微传来。
“原来是蛊啊。”
单靠肉体上的摧残折磨,无法让人在垂死之际保持如此诡异的状态。
如果是蛊,便也说得通了。
蛊毒的用处多且狠辣。
白芷体内的蛊,是为蚕食人智,最后将人变作施蛊人所自由操纵的傀儡。
“小青,这蛊就麻烦你了。”
苏合取出灵草编制的捕虫笼,从中取出一条青绿的小虫。
经由师傅用万千灵草养育而成的小青,最喜蛊毒来改善口味。
看着小青虫从白芷嘴中蠕动而进,苏合难免心生感慨。
师傅这一走,确实给自己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啊呀,罪过罪过,我万万没有诅咒您老人家的意思。”
兴许觉得一时失言,苏合便对着门外连拜三次,以求心中宽慰。
半柱香的功夫,小青满意而归,灵气活现地摆弄着肥滚滚的身子。
“外伤包扎完毕,神魂无损,蛊虫已去,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苏合收了香炉,扯去窗帘的一边,将其盖在白家小姐的身上。
有冰晶似的凝露悬浮于空,轻缓缓落于苏合掌心。
与此同时,白芷脚踝处勾起的纯白缘线开始向着苏合身边游离。
“这样纠缠下去,就不礼貌了。”
苏合双指一夹,将缘线停留空中,调皮的线端,竟索性顺着指尖缠绕而下。
真恼人!
溜了溜了!
卖药少年收了瓶瓶罐罐,扛起药箱就朝门外跑去。
缠在指尖的缘线尚未染红,便被生生扯断。
自己所求的是长生之道,最不想沾染的便是尘世男女的情缘。
虽说广结良缘,平日见人有难,该帮的便帮了,可这情爱一事,沾上了便是大劫。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情劫难渡啊!
要是一世红线相牵,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但情爱之中,最多喜怒哀乐。
指不定哪一天,红线就被浸染个漆黑如夜,人跟着一起绿了也说不定。
一眼望断善孽容易,可洞悉善孽转换的因果,苏合自知还没那个本事,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不想沾的缘分就避开,师傅说过,大多情况下,逃跑都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苏合脚底生烟,也不管药箱中的瓷瓶,只是朝着中央广场蹿去。
没跑几步,倒是和西侧匆匆而返的白老汉撞了个正脸。
“苏大夫啊,你是何事如此惊慌啊,不知小老儿那孙女儿的病敲得咋样了?”
苏合摆正药箱,将其背在身后,调整下呼吸:
“白小姐体内被人暗藏毒蛊,身体虚弱却有蛮牛气劲,神魂无损,疯言妄语只是经历太过悲痛,心生魔障。”
“我已做了外伤处理,毒蛊已清,至于那些记忆,老人家回去便知道答案了。”
苏合心想,反正已经探查神魂了,留存在记忆深处的创伤,索性一起抹去便是。
还有那冲天而去的孽缘线,看方向,似乎是指向了药仙谷。
如此看来,纵然是恩泽世人的仙门,其中也并非皆是良玉。
“老人家,白小姐此生与仙门无缘,断然不可让她再打起仙门寻仙的念头。”
“小老儿铭记于心!”
苏合叮嘱完毕,便背着箱从众人身旁擦肩而过。
白老汉望着仆人手中拎着的两桶水,突然愣在原地:
“苏大夫,这虔诚求取的清泉水,不做熬药之用了?”
“抱歉了,老人家,那只是我随便说着玩儿的。”
“您回家准备些营养补品就是了,论休养身体,您这神农村的掌事之人可比我这卖药郎清楚多了。”
少年转头轻笑,挥了挥手,消失在中央广场的分叉口处。
白老汉脑中空白一片,呆滞良久,这才喃喃自语道:
“嘿~先生真是···仙人啊!”
“走!回家看看芷儿去!”
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枯槁老人,一时间容光焕发,大迈着步子潇洒而去。
“嗨呀,你还提着这两桶作甚?赶紧浇在这紫竹林中吧!真是傻大个!”
一个俏皮丫鬟冲着提水的壮汉做个鬼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