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黑暗如同猛兽,一口将我们收纳进肚子里,邱舒怡似乎有些胆怯,不住地呼唤我的名字。
宋淑然也被吓了一跳,不断地在空中摸索,
“我在这,”我回应,并伸出双手,“你俩都过来吧,咱们手拉手,别分开了。”
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邱舒怡愿不愿意了,在她旁边牵着别的女生的手确实不是太地道。
接着,我感觉邱舒怡踉跄几步,投身于我的怀抱之中。
她好像很害怕,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就像不久前被人虐待过的流浪猫。
不过在当下她这么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即使再坚强也毕竟只是个女孩子。
“你俩……在哪呢?”宋淑然的声音近在咫尺,口中热气腾腾,“啊,找到了!”
“哎?”她语气诧异,“你们谁身上带手电筒了?”
“手电筒?”邱舒怡在黑暗中回应,“有手电就早都拿出来了呀。”
我连忙把宋淑然的手从我腿中间拿开。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似乎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手像触电一样连忙躲开。
她的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有些女孩的手就是这样的。
我现在怀里抱着一个,手里又抓着一个,这种感觉甚是美妙啊,但我并没有惦记宋淑然的念头,我是不会这么不够意思的。
“汤淳……”邱舒怡语速缓慢,摸索着我的胸,“你怎么变高了?”
宋淑然摸着我的肚子,声音尖尖的,有股夹子音:“你咋一下子蹿这么高了,你是不是踩着啥东西呢?”
听她这一说才注意到,我确实比她俩高出大半头左右,难道这个年龄身高还能再窜一窜吗?可那也不能突然长高十几厘米啊。
研究了一会儿我才发现原来是一直踩在白一丁的身上!
难怪脚下比以往松软舒适,还一度怀疑是不是橡皮艇漏水了。
我连忙从白一丁的身上跳下来,拍掉他衣服上的脚印,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他的体格健硕,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我踩死。
“可怜的白一丁……”宋淑然摇着头,“这就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吗?”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真的是身为女朋友能说出来的吗?
我一度怀疑她并不是真的喜欢白一丁。
“只能怪这里太黑了,”我耸了耸肩,“现在只剩下白一丁的ipad可以照亮了,咱们快点出去吧,我一秒也不想在这待了。”
我扶着她俩,走到白一丁的行李箱旁边,他的行李箱材质比较特殊,而且我记得大致方位,所以在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也能摸索到。
果然,我摸到了,他的行李箱表面有些粘稠的液体,不像是水,看不清颜色,所以只能将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一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这行李箱还挺认主,连上面的血都是自己主人的。
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分泌物,这个山洞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导致我的嗅觉没有在外面时候那么灵敏了。
这个行李箱里装的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数量并不多,食物已经吃完了,还剩下一个鸡腿,一个kindle,还有就是白一丁的iPad。
我将平板从保护套里抽了出来,打开屏幕,微弱的亮光出现在我们附近,红色的壁纸映照在我们两个的面庞,有些诡异。
电量还有36%,我松了一口气,iPad电量比手机耐用些,应该足够撑到划出山洞了。
不过它有密码锁,现在能做的只是下滑工具栏,可是工具栏里并没有类似手机的那种闪光灯手电筒。
我蹲下身抓起白一丁的大拇指,蹭掉上面的血迹,然后按在平板的home键上,指纹开锁失败,我又试了他的食指,还是失败。
我感觉现在这个画面像古代公堂上给严刑逼供导致昏倒的犯人画押,白一丁就像一头待宰的活猪,任由我们处置。
他的十个手指都试了一遍,依旧是开锁失败,我很想把平板砸在他的脸上,第一次见过不设置指纹锁的人。
“实在不行把平板调到最亮吧,”宋淑然把平板拿了过去,亮度调到最高,将屏幕对着我们的前方,“你看,还是可以看到的障碍物的。”
屏幕的光线远远不如手电筒,不过好歹可以照亮眼前的石柱和平面岩石,再加上进来的时候已经大概知道了路线,划出洞穴应该并不难。
正当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我们的身后,也就是洞穴的深处传来一阵嗡鸣。
我们相视一眼,纷纷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似乎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可三个人一起听错的可能性不大。
紧接着,嗡鸣又继续响起,声音沉闷而冗长,就像一个外行人在不情不愿地拉着大提琴,而那大提琴在用刺耳难听的声音表示抗议。
“好像是……轮船的声音,”邱舒怡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努力辨别着声音,“没错,”她睁开眼睛,瞳孔闪烁着喜悦,“是轮船在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