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本来缩着脖子，现在不得不抬起头问海棠：

“找谁呢？现在厂里人都在上班，没急事中午休息再找！”

“找秦音，她在么？我之前和她约了时间的，我叫海棠。”

“那你在这里登记一下，给我看看你们的身份证明。”

大爷缩着脖子，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像还没有睡醒，看着不靠谱的样子，但做事情却是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果然人不可貌相。

海棠把她和齐新野的信息写在了登记本子上，大爷照着信息核对了海棠他们的身份证明。

“进去吧，那栋楼二楼，门上有个牌子写着主任办公室，敲门进去就是了。”

大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

“谢谢大爷。”海棠和齐新野顺利地进了厂区大门。

“阿野，你说每去 一个地方，都要拿身份证明，如果哪天在半路不小心丢了，那不是白跑一趟了？再被别人捡到拿去干坏事，那不就还得背锅了？”

还是后世好啊，手机或者刷脸就能一路通行！现在每次出门都得让队长开证明，这也太麻烦了。

齐新野嗯了一声，表示她说的话很对。

“出门要注意靠近你的陌生人，说不得那些人就是有预谋的小偷了。”

“嗯，会小心的。”

上次黄巧巧就吃过亏，海棠现在出门都很注意挎着的包，就怕那些人过来抢走了。

两人刚走进去十来米，碰到了两个气冲冲的女人，老远都能看到她们身上的火气往外冒，和听到她们声音不算小的话语。

“你说主任这是收下我们还是没收下？怎么还让我们回去等消息呢？”

“我也不知道，据我所知，来面试的都当场定下来了，也没听说过还要回去等通知呢。”

“我叔都说给我打好关系了，难道还能出别的问题？”

“我们再回去等等吧，反正主任都这样说了……”

这条小路很小，地上铺着砖头，旁边是长得半米高的各种各样的花草，但现在只剩枯枝了。

小路只允许两个人并排走，本来她走在齐新野身前，齐新野抱着个大筐走路占位就比较多，两人并排走不好走。

现在女人们过来了，她只能拉住齐新野停下来，给两个人腾出走过的地儿。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拉住齐新野站在了一边，等着女人先过了他们再过去。

高个儿女人走到海棠前面的时候停了下来，朝着海棠上下看了看，“你也是来应聘的？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就你这样的，肯定应聘不上。”

海棠满脑子问号，但也没有搭腔。

不认识的人说的话，没必要费心去考究她说的是啥。

女人看到海棠不理她，声音又大了一些：“你是来应聘女工的吧？我刚才去都没有考上，你肯定也不行，别费时间了。”

不说海棠不是来应聘的，就是来应聘的，她都不可能被这么两三句话劝退。

“这位大姐，谢谢您的好意了，您还是回去多学习学习吧，没准儿下次就能应聘上了。

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功夫，都能回去绣半件衣服了。”

她猜这两个人是来应聘工作的，但应该没有应聘上。所以心情不好，对着陌生的路人都能充满敌意。

棉衣厂里的衣服大多都是用了缝纫机来车衣服的，但也有很多地方需要工人们用针绣起来。

所以招的工人，不仅得会缝纫机，还得会绣东西。

这还是上次秦音跟海棠聊天的时候告诉她的。

“用不着你费心，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家都没有缝纫机吧？不会缝纫机厂里是不招的。”

女人看了一眼海棠两人的鞋底，判断出这两人是从村里出来的，村里还没有几家人能买得起缝纫机呢。

海棠他们今天走多了路，路况又不怎么好，鞋底有泥巴粘着很正常。

海棠现在都习惯了鞋底有泥巴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所以除了刚才在路口那边拿树枝刮过鞋底，现在鞋底还是蛮脏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那我们先走了，两位大姐让一让行么？我们赶时间。”

“说谁大姐呢？我比你可大不了多少。”

海棠翻了个白眼，她这是遇到了什么品种的白痴啊。

这两人看她温温柔柔的好说话，就挡住路不让她过，故意找茬意图太明显了。

她怕再和这些人废话下去，齐新野抬着衣领筐的手都要麻了。

海棠声音凌厉起来：“让我叫妹妹姐姐都行也随便你们，但现在可以先让我们过去么？我们扛着东西不方便。”

“什么话，我们还没有说你们挡住我们的路呢，你们往后退，等我们两个过了你们再过。”

海棠：“……”

真是无理取闹啊。

海棠往前走了两步，把两人往旁边一扯，让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