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以前要不那么想拿捏海棠，现在都已经把人娶进门了。

他真是后悔死了，家里一个个不省心，也不知道为将来做打算，他撑得这个家真是累。

而穆白妈，被自家男人那么对待，也不敢说什么，抱着怀里的小包裹，穿着薄衣，穿过寒风，回了家。

海晨风把海棠送到车站之后，帮忙把东西提了下来。

“棠棠，刚才就做得不错，跟你没关系的人，想利用你的人，都否理他们。”

海晨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做什么事情，他一看便知道。

刚才之所以没有横加干涉，就是想让自己闺女自己处理。

海棠的处理方式，他是十分赞成的。

“爸，我知道的。”海棠轻轻抱了一下海晨风。

“爸，保重身体，我下次再回来看您。”

海晨风高兴坏了了，女儿都那么多年没有主动抱过他了，海棠突然来这么一下，他这老父亲都差点泪撒当场。

“好，有事情打电话发电报回来告诉爸妈！”

“知道了，我进去了。”

齐新野这次搬的东西并不比来时的东西少，就是现在多是一些衣服这类穿的，没有那么重。

海棠也帮忙提了一些东西，两人进大厅里面去等，他们的车还有一个小时后才到达。

齐新野一路上没说什么，时间都留给了海棠和海晨风。

“阿野，你怎么不怎么说话，是太累了么？”

“不是，是让你和叔多说些。”

她凑到齐新野耳边，“我还以为你太累了呢，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偷偷放点东西到空间？”

齐新野看了看周围的人，人这么多，虽然海棠可以手伸到袋子里然后把东西挪走，但是这样也太危险了。

他摇了摇头，“不重，我们也就下车的时候重些，没事的。困不困，要不要眯眼一会儿？”

今早上起来得挺早的，小知青又是整理东西，一路上又帮忙拿东西，估计累坏了。

“不困，我上火车了再睡。”

“那在这里坐一会儿，休息下。”

两人坐在大厅里，等着火车到了再上车。

就在海棠昏昏欲睡之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

“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你都吃了三个鸡蛋了，还不够，还要偷偷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呢？”

人来人往，声音嘈杂，但是那又尖又细的声音，还是把其他的声音给比了下去。

海棠透过人群，看到了熟悉的人。

高文。

高文已经不像刚见到的时候穿得那么光鲜亮丽，现在的她，和周围所有赶路的人一样，风尘仆仆，连穿的衣服，也都打了补丁。

几天不见，海棠差点认不出她来。

她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女人看着经常干活，双手黑黄皲裂。

那女人不停地用手戳高文的额头，骂她偷吃鸡蛋。

“这些鸡蛋是我拿回去给你堂弟吃的，你就偷吃三个了，你吃那么多有什么用？”

“要不是你奶奶，我才不会来接你，我是你婶子，不是你妈，哭给我看有什么用？”

“你爸妈都没有了，我们来接你回去你就该感恩戴德，多做事少说话少吃东西，不然我们家可养不起你。”

“还有，你爸妈留给你的钱，你都要给我，不能自己私自藏起来。别跟我说没留给你我可不信。你爸妈这么聪明的人，会没有留后手？”

“……”

高文在旁边抽抽嗒嗒，而她身边的女人，不停地指责她。

高文不敢反抗，受着气，前所未有的委屈。

她以前何尝这样过，即使是在家里，也只是被爸爸偶尔指责，从来没有被这样嫌弃过。

她就吃了三个鸡蛋，婶子就不停说她，她以前回老家的时候，婶子可是说爱吃多少都有的，现在呢？

她没钱了，所有的真的都变了么？

如果她真的回到乡下了会怎么样？亲戚们都嫌弃她，吃不饱穿不暖。

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落魄？

她为什么不再是那个高家的高文，变成了一个让乡下亲戚接回去的无家可归的高文？

她眼睛四处张望，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海棠。

海棠还是穿着初见时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衣，可是她脸上一点都看不到穷人的窘迫。

她从容，完全不受身边环境的影响，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穿着破旧的衣服而感到难堪。

高文突然就懂了，有些人，不需要物质的加持，就能光芒万丈。

所以初见，她就讨厌海棠身上那股精神。

“赶紧走了，还在发愣！”高文婶子拉着高文的手，朝着火车入口走去。

高文再一次匆匆地看了海棠一眼，跌跌撞撞地被拉着离开了海棠的视线。

这一次，也许高文就真的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