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婉检查了一下张氏的眼睛，小脸上充满了喜悦：“娘，看情况，您的眼睛可能快复明了。您要保持心态平和，最好不要大喜大悲。”

张氏用力点点头：“嗯，到时候，娘就能看见你和柱儿了。”

张氏太想眼睛能复明了！

自个儿生的孩子，都不知道长啥样，全凭手摸。

作为一个母亲，张氏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心和遗憾。

如今，知道自己有希望能看见了，如何能不期待？

抹了把泪水，张氏抱了布料：“婉儿，娘先去给柱儿把衣裳做出来，明天就可以穿着去私塾了。”

张玉婉小身板里，住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灵魂，完全能理解张氏心中的感受。

没有跟着，也没有劝说。

第二天，一家三口早早起来。

吃过早饭，张玉婉用包袱装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笔墨纸砚，拎起准备送张玉柱去邻村的私塾。

张玉柱穿上自家娘亲，连夜赶出来的新衣服，精神抖擞的跑到破庙外等着。

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完全挂在红扑扑的小脸上。

“姐姐，快点啦，等一下要晚了。”

“好，马上就来。”

“娘，我送柱儿去私塾了。”

“好，路上小心着点。”张氏望向张玉婉的方向。

“娘，您放心。”

“走吧。”拉着张玉柱的小手往村口走。

私塾在邻村，张玉婉今儿雇了刘大家的牛车，送弟弟去私塾。

姐弟俩到村口的时候，刘大还没来。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刘大才赶着牛车匆匆赶来。

“婉儿，没误你的事吧？家里孩子有点发烧，耽误了一点时间。”

“刘大叔，没耽误。孩子现在咋样了？等一下回来我给看看。”

“还烧着呢。你能帮看看，叔就多谢你了。”

“刘大叔，咱们两家不必这么客气。”

张玉柱一路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姐姐，快看那边的桃花开得真好看。”

“姐姐，快看……”

“嗯，是不错。”张玉婉不想扫张玉柱的兴，一路附和着。

到了私塾，拜见私塾的先生。

张玉柱很有礼貌的躬身行礼。

先生打量了一眼伶俐乖巧的张玉柱，考校了一些简单的字，就欢喜的收下了。

先生告诉张玉婉：“小女娃，私塾半月休沐一次，一次一天，到时候按时来接。”

“多谢先生，我弟弟年幼不懂事，请先生严加管教。”

“依老夫看，这孩子是个有天分的，小女娃放心。”

安排好张玉柱，张玉婉告别先生回家。

破庙门前。

凤明渊领着双手提满礼物的凤雷，敲响了破庙的门。

凤明渊是得了张玉婉离家的消息，赶着时间来的。

之所以选这个时间，是想先在张氏面前混个脸熟。

虽然张氏看不见，至少可以先熟悉他这个人，争取先得到张氏的好感。

敲完门后，就耐心的等着张氏。

张氏听到敲门声，摸索着打开房门。

“婉儿不在家，看病的话晚点来吧。”

在张氏的认知中，来敲门的都是来找张玉婉看病的。

“伯母，晚辈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感谢您家女儿救命之恩的。”

凤明渊解释。

“救命之恩？婉儿救过你？”

“去年九月，晚辈在您们这张家湾山上受了伤，是您家女儿救了晚辈的命。”

张氏一听忙招呼人进屋：“那请先进屋坐一下吧，婉儿估计快回来了。”

“多谢。”

凤明渊边扶着张氏进屋在桌边坐下，边表达着谢意。

凤雷把礼品放到桌上以后，退到一旁。

“伯母，这是给您补身体的一点补品。”

“你太客气了，婉儿救你也是赶巧碰上了，不值得你这么客气的。”

“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

张氏摇头：“婉儿倒是没有给我提起过此事。”

“伯母，您家女儿很聪慧，医术也很好。如果不是她，晚辈可能早就没命了。”

自家女儿被人夸，张氏与有荣焉。

“小哥的口音不像咱们这附近的。”张氏好奇。

“伯母，晚辈是京城人士。那次是到这边办事遇险，幸运碰到您家女儿……”

凤明渊把那天的情况给张氏说了。

还特地说了留下玉珏做酬谢的事。

绝口不提，当初还想着拿银子赎回的那一茬。

“怎么可以用你祖传的玉作酬谢？不敢当的。等婉儿回来，就将玉还给你。”

“伯母，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收回的道理？玉是死物，难道晚辈一条命还不值一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