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仙运财术?
秦川面上不动声色,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自顾自走到石台边缘,一个腾跃,稳稳落回到地面。
弯腰拾起一张张裹满泥灰的漆黑抹布,凑到溪涧旁边蹲下,仔细揉搓清洗。
顺便消化脑海之中,蓦然涌现而出的术法阵势。
这是一道以符驭灵之术,前期需要准备些灵物材料,倒也不算复杂。
大概就是些骨骸、阴气、残魂……
嗯……不管横看竖看,都与仙字沾不上半点干系。
秦川往衣服上抹了把水渍,随手拧开腰间悬着的酒葫芦,仰头囫囵灌上两口。
这就是临行之前,冯胖子承诺的清凉丹管饱。
一葫芦清淡米酒,研磨上半枚清凉丹粉末,确实足够灌个水饱。
虽然和想象中有些差别。
不过秦川本来也没太在意这些东西。
这米酒入口冰凉,清爽怡人,偶尔灌上两口,权当消暑解渴,也还颇为适意。
“唉……”
秦川正一脸悠哉悠哉。
一阵唉声叹气动静,忽然再度从身后传来。
“当年老夫有一旧友,也喜在河边饮酒。”
“后来啊,一失足跌入河中,成了冤魂水鬼。”
似是触景生情,忆起了些唏嘘往事。
秦川举着酒葫芦的手,不由微微一滞。
这石头墩子,也忒不会说话了点。
其实秦川直到现在,也无法轻易断定。
这尊一口一个“本祖师”,由太玄祖师亲手雕刻而成的石刻。
内里蕴含的灵性与记忆,究竟是属于祖师爷,还是独立存在,亦或二者皆有。
“明明是因为喝酒误了性命,偏生在那河沟里,依旧不安生,整天托梦来讨酒喝。”
一旦上了年纪,提起陈年往事来,就如同天要下雨,话匣子怎么也收不住。
那石刻也不管秦川能不能听见,自顾自喋喋不休起来。
“我一得了闲啊,就打上一壶新酒,拎上一根钓竿,去那河边坐上半天。”
“一壶酒喝一半,往河里倒一半,那小子喝了我的酒,就醉醺醺在河底帮我赶鱼。”
似乎是想起当年欢愉时光,语气中多出几分轻快惬意。
“后来啊,村里人见我每次钓鱼,都能收获一大筐,还以为是什么独门秘方呢。”
“每回去那河里钓鱼,都要洒些酒水打窝,嘿嘿,全便宜了那浑小子。”
言至此处,话锋一转,思绪万千。
“唉,若不是当年执意阻拦,或许早就脱离囹圄……”
“也不知今夕境况如何,是否还能得些酒水喝。”
脑中话音陷入沉寂,似是沉浸往事,无法自拔。
秦川面色如常,正好将抹布清洗干净,拧干扔进空木桶里,径直起身往回行去。
“若是这位小友,能替老夫跑上一趟,探望一番老友近况,顺便带些水酒过去。”
才刚迈出两步,苍劲声音再度传入脑海,就连称呼都不一样了。
“老夫愿以一道五鬼索命……五仙诛邪术,作为酬谢,也好助小友灵术更进一筹。”
秦川闻言,面色微滞,总算是反应过来。
怪不得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什么五仙运财术啊。
分明就是五鬼搬运术,弄了个道宗特供版。
……
半月时间,晃眼而过。
天色才刚蒙蒙亮,秦川照旧起个大早。
几步凑到院落墙角,一处柳条编束的宽大笼子旁,左右看了一看,不动声色蹬上一脚,而后迅速抽身远离。
“喔喔喔!”
激昂嘹亮的雄鸡司晨声,骤然响彻杂役院内外。
杂役通铺里,传出一阵床板吱嘎声,而后迅速归于平静,只剩下些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
稍候片刻,木门轻轻推开。
早晨当值的灶房杂役弟子,张大着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迈步出来。
看着院落中央,目不斜视,认真练拳的秦川,不禁投去个满含敬意的尊崇眼神。
在前途无亮的杂役院,还肯勤学不缀,坚持早起练功的弟子,确实当得起旁人敬重。
而后一转身进到灶房,噼里啪啦忙活起来。
再等上一会儿。
冯保圆滚滚的身躯,也从院门处缓缓迈入,一双细缝眼连缝都瞧不见了,不知道还以为在梦游呢。
冯保居住的独门小院,与杂役院只有一墙之隔,每日也是凭着鸡鸣声,准时起床办差。
“冯哥早啊!”
秦川一脸精神抖擞,朗声打了个招呼。
冯保随意摆了摆手,便算作是回应,耷拉着脑袋踱进簿房。
秦川紧随其后,轻车熟路地凑到窗台前,帮忙整理四处散落的传信符。
这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