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亓鸢一身黑衣短打扮,一如阿鲁和护卫一般。
只有淳于鄠一身黑色长袍,黑发高挽,用一顶金冠束住,脸上带上了一张羊脂白玉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亓鸢看着他,竟有些恍惚。
“看傻了?不认识了?”淳于鄠很自然的取下了面具,笑意莹然的看着亓鸢,抬手亲昵的抚着,她锁紧的眉头。
“恕阿鸢眼拙,竟不识将军真身。”
“你该知道的,本将军就是黑龙卫首领,而你是副统领,但是我们都归属于太子属下。”淳于鄠把面具带回去,却是用力的抿了抿嘴。
“那么长公主呢?”亓鸢抬起眼眸,闪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若澜是黑龙卫的副统领,负责皇宫内院的守护。”
“长公主竟还有如此身份,恕鸢不知,竟然冒犯了。”亓鸢淡然的笑着,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就是有意把长公主咬的很重,就是要提醒那人,他口中的若澜的身份。
原来没有她,他们就已经亲密到了,可以互唤名讳了。所以他们才是最亲近的,而自己不过是个孩子,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她面前秀恩爱?
什么祖训难为,不能够舍弃保家护国大任?什么身份悬殊,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小脑袋想什么呢?一脸茫然的样子?阿鸢,你也不小了,未来可有想过?”姬曜竟然就在眼前,像是看了许久她的脸了。
“啊?未来?我还有未来?不过是找到了师傅,就跟着师傅回归灵山就好。”亓鸢猛然警醒,却是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有一丝丝茫然。
“你还要走?就不能留下?”姬曜明显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师命难违不是?当年师傅就是担心我会招惹是非,才会把我丢在荒山修炼,不想世事难料,我还是跟着将军离开了。我想,若是师傅回去了,怕是会惩罚我吧。”亓鸢苦涩地说着,却是抬眼看向了沉默的淳于鄠。
后者只是站在姬曜身后,低垂着眼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师父若是有心,也不会将你那么小就丢在山上,艰难的活了那么些年,也没见他回来过一次。”淳于鄠缓缓的说着,却是不抬眼眸。
亓鸢瞬间错愕的看着他,还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听,不想他却是都听了去。
“那是修道历劫,你懂吗?”亓鸢气鼓鼓的说着,扭头就出去了。
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人说话了,那些话说的很累。
“你又招惹她,气急了真走了,咱们可要怎么找她去?”姬曜觉得无趣,扭头看着淳于鄠,也给了他一记白眼。
“还历劫?修道?她真以为她会修成仙体?”淳于鄠第一次,没有谦让的冲着亓鸢的背影,怒冲冲的喊了一句。
他还就不信了,这丫头真的能够得道成仙不成?若是真的可以,上一世就不会有,那么惨痛的记忆了。
现在想来,那也是毒尸身上的毒,在她身上溃烂,感染到了他身上,不然就那么短短的时日,她就会全身溃烂,生生疼死在他怀里?
“阿鄠,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成道成仙的?阿鸢是。。。”姬曜一脸的迷茫。
他竟是没有听懂,淳于鄠再说什么。
“将军,七小公子独自去了杜家。”阿鲁一脸焦灼的闯了进来,看着淳于鄠和姬曜,赶紧的上前施礼。
“怎么不拦着?”淳于鄠猛一跺脚,就出去了。
阿鲁顾不上和姬曜说什么,转身追了出去。
左右这里已经安排了重兵把守,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再说了,太后和公主在别院是众所周知的,也是他放出去的的消息,若是有人胆大包了天,尽管闯来,看看黑龙卫是不是能够放的过。
亓鸢没有听阿鲁的话,带着非要跟着她的怜儿,一起来了后院的林子。
穿过了那片杂树林子,亓鸢看了看俩人多高的墙,又看了看紧跟在身后的怜儿。
她能够很轻松的越过那堵墙,可是怜儿就不能了,她的怜儿没有一点功夫呢。
“姑娘,你要一个人过去吗?”怜儿看了看那堵墙,低声的问道。
“是啊,你过不去的,就留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什么事,好随时通告太子殿下。”亓鸢不想提淳于鄠,所以让怜儿告知太子。
怜儿并不知道姬曜也在别院,看着亓鸢竟有些犹豫。
“我去告诉太子?他可是在京都皇宫,等我告诉他了,只怕就再也见不到姑娘了吧?”怜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亓鸢,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就在这里不去告诉,让她去找太子?她可是一个小丫头,别说这么晚去找,就是大白天的,那皇宫内院,岂是她能够随意进出的?
“你可真是我的好怜儿宝贝呢!”亓鸢被怜儿气着了,刚要说什么,就看见淳于鄠带着黑龙卫过来了,也就苦笑了一声,纵身轻盈的上了围墙。
“哎,姑娘。。”怜儿一声还未落地,嘴巴就被阿鲁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