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是学美术的,但和其他很多人不一样,不是因为成绩不太理想而学的小三科,她的成绩很好,只是因为学校的分科如此,所以只能去小三科班。她理想是能上中央美术学院,她格外的用功。那天早晨她晨跑摔倒,估计就是太用功,没休息好而导致的。
第二天,我再去应付胡顺明,去看书的时候,她依然已经在努力奋斗了。其实我去,是想要跟她说声对不起,因为李瑾的“鲁莽”。我站到身旁,她就把替我占好位置的地方上的书挪开,但没有抬头说话。
“昨天——不好意思。”我说着,然后还微微抬头,看着她的反应。
“昨天怎么了?”她一边书写,一边说。
“就是——那个——昨天那个女生,一直在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解释什么。
“她跟你什么关系啊?”她还是低着头说。
“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就是同学。”我急忙解释。
“干嘛那么紧张,我看你俩关系不一般吧。”她的淡定让我出乎预料,一心两用。
“没有没有真没有。”我差点把手举起发誓了,但是突然想到,也完全没必要,我和方敏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发誓太过了。
看我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噗嗤一下笑了,然后说:“你干嘛那么紧张,昨天人家说的也对啊。”
真没想到啊,原来方敏这么会玩儿,我算是见识了。看到她没有因此而生气了,我心里也踏实了很多。看着胡顺明也已经查完宿舍回去了,我也就打算撤退了。
我起身,要走,方敏说:“你才来怎么就走了?”
我说我就是来应付应付老师的,这么晚了,睡个觉多好。
“再看会儿呗,来都来了,坐下坐下。”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在命令我似的。
就这么命令我做事的,好像还只有李戍西一个人吧。我感觉自己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睡意,然后,居然又坐下了。
我打开书本随意的翻着,心里始终不是特别能安静下来。看了看天空,夜色很美,于是拿出一纸巾来,在上面写着字。
她好奇,怎么还能在纸巾上写字,凑过头来,嘴里还念叨着我抄写的诗句:“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这句是谁写的?”她好奇的问。
“晏殊,《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我说。
“相思只在梦魂中。今宵月,偏照小楼东。这句我也不知道,又是谁写的?”她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女孩,我瞬间好像找到了成就感。
“这句是一个叫何大圭的南宋文学家写的《小重山·绿树阴啼春正浓》里的句子。”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这句我知道,是王安石写的,但我记不得题目了。”
“叫《春夜》。”我说。
“真厉害啊,记得这么多古诗词。”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不好意思了。
然后赶紧解释说:“我也就记得这几句,所以随手一写,过一段时间我就忘记了,记性不太好。”
我憨憨的笑了笑,确实此时此景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几句诗。
她趁我不注意,把写了诗句的纸巾拿走了,说让我送给她了,把我臊的,送人东西,居然是一纸巾。不过也就一纸巾,不要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