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不自然的僵直。
杀气,凌厉刮人有如实质的杀气,倒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无意识地散发出来又或者说压根没想收敛。这杀气使人瑟瑟发抖,臣服畏惧。
青年有一双和他气势极为符合的眼瞳,它的颜色很淡,透出无机质的冷清感,瞳孔有点细狭,看人时像是猎食者看自己挑选好的猎物。
紧盯,然后吞吃入腹。
看着凶了点,到是没什么恶意。谢偿回神移开视线,刚刚对视发呆太久,眼有点酸涩,他抬手揉了揉,薄薄的眼皮立马红了一圈。
“走不走?”谢偿催促埃韦顿。
“哦,走,走,马上走。”埃韦顿自见过青年后便不太聪明的样子,被提醒才想起来去按悬浮梯按钮。
青年是刚上楼,谢偿是要下楼。悬浮梯来时,谢偿对他笑了笑,表达友好。
临上悬浮梯前,谢偿恍惚看到青年也对他笑了一下——尽管那看起来像是威胁。
悬浮梯有点像摩天轮的小房间,多个运作,四周是单面玻璃,原理是电力转换控制重力反重力。谢偿总觉得牛顿的棺材板会因此压不住。
“您可千万别去招惹他,他很危险。”埃韦顿进悬浮梯后才开口说话,他挽起右臂袖子露出一道从上臂内侧贯穿上臂外侧的疤痕。
他语气沉沉:“这就是他给我的,他险些把我胳膊撕掉,用了治疗舱伤口虽然好了,却还是留了疤。”
谢偿知道治疗舱——有点像道法里的老君令,星际文里或多或少都有它的戏份,据说治疗舱除了心脏被刺其他的伤无论多重都能修复。
什么伤治疗舱修复后还会留疤?
谢偿目光落在他伤疤上,面积不算大但很狭长,看得出来伤得挺严重。
“他是谁?”谢偿问。
“薄颂,地下斗场的摇钱树。”
地下斗场……
谢偿了然。黑市包罗万象,有地上产业也有地下产业,明面上的买卖只是黑市盈利中不值一提的一部分,庞大的地下王国才是真正的捞金利器。
比如地下斗场。
看台上的人尽兴欢呼抚掌,大方地解开钱袋抛洒而出。汗水血水混着星币纸钞,肾上腺素充满整个斗场,今晚的狂欢将持续至明日的起始。
……
谢偿对地下斗场这项活动敬谢不敏,他不喜欢任何让他出汗出血的事——炼器除外,他的生活就那么躺着炼器就已经够幸福的了。
地下斗场什么的,他提过一嘴便忘在脑后,下悬浮梯后埃韦顿领他往右手边走廊走,谢偿挑眉问:“不是去见席老板?”
埃韦顿答道:“老板让我先带您去登记基因信息,登记完后您就能拿到户籍了。”
右手侧走廊走到头却是个死路,埃韦顿背对谢偿在墙上操作一番,“隆隆”声响起,地板开始震动眼前的墙缓缓移开,里头居然是个被机关墙隔开的实验室。
有身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上前迎接他:“谢先生您请来这边。”
然后谢偿就见识了一下星际时代获取基因到底有多容易,他刚坐稳白大褂就取了他半管血,目测大概15ml。
抽完又递给他一个光屏,上面都是些名字,年龄什么的基础资料要求他填写,等他花三分钟填完,基因已经录入数据库里了。
人体基因组的23对染色体,31.6亿个DNA碱基对就那么复制进一张不足0.5平方厘米的芯片里。
白大褂:“您需要把芯片植入到手臂里吗?”
“植上吧。”谢偿没有过多思索,入乡随俗力求方便。
植入基因芯片是研究室实习生才干的活,白大褂已经许多年不曾替人植芯片了,多少有点生疏,保守起见,他叫来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从消毒器皿里取出细头尖刀,在手术灯照射下轻轻划开手腕出的皮肤,皮内沁出丝丝血迹——谢偿做了局部微麻醉处理,没什么感觉,但自己手臂被划开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移过去。
“你不要怕,不疼的,马上就好了。”实习生见他一直盯着,以为他害怕,哄孩子般地安抚道。
谢偿:“……”谢谢,有被冒犯到。
他把头扭过去,誓死不往那边瞥第二眼。
实习生手脚利落,很快就开始收尾,然而收尾比开皮还要潦草随便,拿治疗仪一照皮肤立刻完好如初。以至于谢偿没感觉到开始便结束了。
“好了,等麻醉劲过去就可以了。”实习生起身收拾桌面。
谢偿托着手臂打量,植入前植入后好像没什么区别,芯片很薄,薄到就算植入在皮下都没有凸起。
简直毫无体验感。
“麻醉什么时候过?”拖着手多少是有点不方便,很傻。
实习生解释道:“微麻是浅麻醉,十几分钟就好。”
……
埃韦顿还在外面侯着,席老板居然也在门外——不知为何他那么闲,昨日喝茶今天溜达。
“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