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安琳娜失神的喃喃念道，胸口上的神之眼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痕。

安德烈冷漠的哼了一声，看也没看几人一眼，趾高气昂的坐上马车离开了此处。

“好过分，明明安琳娜姐姐没有做错事。”

莉莉娅轻声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骑士大人维持正义难道也是错误吗？

团长看着安琳娜，微微叹了口气，“知道那是谁吗，安德烈公爵，整个洛林的资金链都在他的手中。”

“工厂的运作，骑士团的日常开销，用的全部都是那位老爷的资金。”

“包括你的甲胄。”

团长平静的说道，最后转身离去，“晚上我要看到你的检讨书。”

地上的女子愤恨的瞪了几人一眼，旋即狼狈的离开了此处。

安琳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嘴，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的味道有些苦涩，或许是她的心。

“你觉得你做错了？”

韩晨站到骑士少女的身前，轻声问道。

安琳娜缓缓攥紧右拳，眼底燃起熊熊的火焰，“我......”

“我没有错。”

她轻声说着，腰间的十字剑微微发亮。

“很好，”韩晨嘴角微扬，平静的说出了恐怖的话语：“那这样，错的就是国家了。”

“欸欸欸？！”

莉莉娅急忙捂住韩晨的嘴，惊慌的说道：“喂，你不要命了吗？”

这就跟在璃月大街上骂摩拉克斯是一个只会喝茶遛鸟的社会废人一样严重，你看路人抽不抽你就完了。

水神大人的正义绝非错误。

这是根植在每一个枫丹子民心中的常识。

安琳娜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很累，她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小院，剩下的烧饼也没心情继续吃了。

韩晨和莉莉娅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感慨。

“韩晨，咱们去帮帮安琳娜吧，”莉莉娅轻声说道，很认真的举起小拳头，“一饼之恩，当涌泉相报！”

韩晨微微颔首，毕竟安琳娜大概是他们最容易接近的骑士了，希望可以借此摸清楚枫丹廷的情报。

“那咱们要先搞清楚那位安德烈老爷的事迹啊。”

他耸了耸肩，看向小巷子中哭泣的女子，找身后的老板又要了两个烧饼，大步走了过去。

“我有点事想问你。”

入夜。

安琳娜完成了仓库的清理，表情黯淡的走在街道上，忽然看到了不远处靠在墙边的女子。

“你怎么不回家？”

女子抬起头看了眼安琳娜，情绪平淡或者说是麻木的说道：“我没有家，被那家伙抛弃就只能等死了。”

安琳娜张了张嘴，觉得有些苦涩，她看到了墙边斜放的老旧支架，女子的腿早就难以正常行走了，就连去工厂卖命的资格都没有。

女子颤抖着从破旧的衣兜中摸出一根卷烟，没有火只能叼在嘴里。

“这是为什么......”

安琳娜的声音有些痛苦，她无法想象枫丹廷外竟然是这副模样，这里的人们和身处地狱有什么区别？

“您不需要懂这些，您是守护正义的伟大骑士，甲胄永远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说的再多，您又怎么知道黑夜的冷呢？”

女子抬起头，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星辰，高墙阻隔了对于远方的幻想。

她死了，到最后也没能点燃卷烟。

安琳娜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呆滞的站在原地，双手攥成拳剧烈的颤抖着。

“抱歉，我救不了她。”

莉莉娅小声的说道，她和韩晨出现在安琳娜身旁。

眼前女子的疾病早就病入膏肓，已经不是莉莉娅可以挽救的了，一切都太晚了。

“你还好吧？”

韩晨有些担心眼前的骑士小姐会接受不了世界观的破碎，就此崩溃沉沦。

安琳娜发出了笑声，大颗大颗清澈的泪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韩晨还从未听过如此痛苦的笑声。

莉莉娅眼神有些担忧，轻声劝道：“安琳娜姐姐，这不是你的错。”

安琳娜平静的脱下了闪亮的骑士甲胄，一脚将其揣进了小巷深处，“我要去觐见水神。”

“我要亲自去问问她的正义是什么。”

“是让平民流离失所，饱受贵族欺凌；是让工厂污染自然环境，湖泊不复清澈；还是让高墙堵住人们追寻天空的梦。”

少女认真的说着，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十字剑，她要亲自去追寻正义。

如果水神已经不再正义，她就要去纠正这错误的正义。

“真巧，看来你也要去枫丹廷了，那咱们顺路，”韩晨耸了耸肩，平静的说道：“骑士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

莉莉娅眨着眼睛说道：“我也要去彼岸看流星雨，要不要一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