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苏天莫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片虚空之中。

坍塌过后的虚空与上次不同，不再是一片漆黑，反而变得十分敞亮。

苏天莫走在里头，只见周围漂浮着一些细微的碎片。

她只轻轻用手碰了一下这些碎片，这些碎片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汇聚在一起，重新组合，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书架。

苏天莫觉得很是有趣，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了一本书来。

书的封面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上头写着《育儿知识100问》。

苏天莫脸色一黑，将书丢到了地上，又抽出另一本书来——这一本写着《儿童行为心理学》。

她再丢，再拿。这次是《育儿百科全书》。

她跑到第二个书架上翻看，不出意料，里头全是育儿类书籍。

苏天莫气的一掌掀翻了所有书柜：“苏婉婉！你有完没完！”

“尊……表姐，你没事吧？怎么做梦还骂起自己来了？”

苏天莫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红修正朝着自己死命使眼色。

她迷迷糊糊地朝红修的身后看去——宋云帆站在床尾，正抱着双臂靠在墙上，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苏天莫的眼神从他脸上掠过，转头看向红修：“小小苏呢？山犭军和她孩子呢？”

“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宋云帆缓缓走上前来。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很稳重，说起这样讽刺的话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他在床边站定，低眸看她：“你是什么时候觉醒能力的？”

苏天莫看着他那张曾经令苏婉婉为之沉迷的脸，心中涌起一抹酸涩来。

苏天莫皱了皱眉，集中精力将这情绪压了下去，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所以，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因为成为了觉醒者，又开始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吗？”宋云帆表情中带着几分讥讽，“我记得离婚的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苏天莫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属于苏婉婉的记忆涌上心头——

苏婉婉是家中次女。上头有个能干的姐姐，下头有个可爱的弟弟。因此从小她都是最容易被父母忽略的那一个，也养成了柔柔软软、唯唯诺诺的性子。

她这个性，说得好听是文静又懂事；说得难听，就叫没什么主见。

从小读哪个学校、选哪个专业都是父母替她决定的。

所以当她大学一毕业，父母为她安排好了婚事时，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

原因之一自然是她早已习惯了顺从；而原因之二嘛……

苏婉婉抱着脸对着镜子痴痴地笑了起来——那个人，可是宋云帆啊……是她从小就喜欢，但连边都挨不上的宋云帆啊……

一想到她竟然能嫁给宋云帆，苏婉婉只觉得自己像是掉到了云朵里，每天都开心得几乎要飘起来。

所以当宋云帆提出要跟她离婚的时候，她也像从云端坠落般，痛得无法呼吸。

苏天莫无语地扶额。

虽然苏婉婉不在了，但是她的身体似乎还感知着苏婉婉的情绪。这些陌生的情绪，让苏天莫感到十分不适。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帮你医生？”

“不用了，”苏天莫几个深呼吸下来，再睁开眼，已经将心中翻腾的异样压了下去。

她淡漠地看向宋云帆：“宋先生是吧？话说完了？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宋云帆见她这冷漠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天莫挑了挑眉：“你说的是哪个问题？是关于‘觉醒能力的时间’，还是关于‘不切实际的期待’？”

宋云帆被她问得一窒，过了好一会儿才勾了勾唇角：“所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是吧？以前装小绵羊，装得还挺像。”

“那倒没有。”苏天莫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上，“只是你认识的那只小绵羊，已经死了。”

宋云帆没再说话，两人对视着，病房内的气压瞬间低了一个度。

红修看看苏天莫，又瞧了瞧宋云帆，生怕他们打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牵着小小苏走了进来，感觉到病房里的奇怪氛围，一下子顿足在门口，再不敢向前一步了。

小小苏才不管这么多，见到苏天莫坐在床头，他笑嘻嘻地迈着小短腿就往病床上爬：“um……ma!”

苏天莫见他爬了好几下都没爬上来，认命地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拎到床上。

小小苏更开心了，抱着苏天莫就亲，在她脸上留下了湿哒哒的口水印子。

看着苏天莫额头爆出的青筋，红修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她一气之下把小小苏捏死了。谁知道她不仅没有捏死小小苏，还把他抱了起来。

正在红修为自己小主子捡回一条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就看见苏天莫拎起小小苏，用就像拎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