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终于收起了笑脸,眼神冷冷地盯着祝九台不说话。祝书生则坦然起身负手站立,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若天命汗有意知府之位,也非不可而为。只是这五品知府职位,已远超在下官职,等我回到京师报与朝廷便成。”
祝九台说罢,行了一礼后,又要转身拂袖而去。
“你先别走!好!可以按你说的来签署盟约!”
祝九台窃喜地又再次转身后,见到气急败坏的努尔哈赤站起来,他指着吴伟歹毒地说:“就是这人,他杀害我儿子莽古尔泰,你们把他拖下去。一刻钟后,就拿他斩首示众!”
代善和阿敏以及帐内十几名军将,恶狠狠地拿着马刀架在吴伟头上,吴伟此时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吴伟情急下想拔刀防卫,可转念一想,现在身处数万人的鞑子大营,自己又不是超人,拔刀又有个屁用?便语无伦次胡乱叫嚷着。
“我当时又不知道莽古尔泰是你儿子……不对,你们认错人了,我根本就没杀过人,我敢赌咒发誓,我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哎!你们别推我啊!
祝老大!你快给他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懂不懂规矩?喂!努尔哈赤,我操你大爷!你他娘不讲武德,耗子尾汁……”
吴伟被鞑子们用刀架出大帐,祝九台也是心急如焚,满脸急切地想给努尔哈赤求情,可天命汗根本不听,仍是气呼呼的地走出了帐外。
吴伟被架出了中军营帐后,隐隐发觉有点不对劲。
自己现在思维清晰,并没有以前危机来临时,那种头昏眼黑的情况出现,不禁心下稍定,只是有点不明所以。
几个鞑子把吴伟推进了一间营房,吴伟见这间营房里,只有一个长相丑陋的鞑子,正在望向自己。
“你不用担心,不会杀掉你的。”
这鞑子竟一口十分标准的汉语,吴伟不免认真对这鞑子端详起来。
这人长得鼠眼歪嘴,招风耳酒糟鼻,每个难看的五官组合起来,极不协调在他的脸上呈现。
如此寒酸的长相,再配上他瘦弱驼身的体型气质,吴伟真的无法再看下去了。
“你也是女真的头领吧?你给天命汗说,我不是关宁军的,干嘛要杀他儿子?我是锦衣卫专门来出使的,不归那个孙督师管!
你们要是把我杀了,别的锦衣卫绝对不会再来干这活。我可以发誓,绝对没见过天命汗大人的莽公子……”
“你是叫做吴伟吧?我知道你是锦衣卫的七品校尉,天命汗其实一直就想杀掉三贝勒莽古尔泰,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啊?什么!那是为啥?”
“莽古尔泰听信传谣说,他母亲富察氏和大贝勒代善有奸情,结果他鲁莽的杀了生母富察氏,天命汗得知自己的爱妃被他杀后,一直想亲手杀掉这个逆子。”
吴伟的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努尔哈赤的家庭关系,简直比红楼梦的大观园里更丰富多彩!
大贝勒代善与小妈乱伦,小妈的儿子莽古尔泰担心这事被老爸发现后,毁了自己大好前程,却又不敢去找大哥代善的麻烦,只好生闷气回家后,给亲娘宰了。
天命汗见自己的傻儿子,竟狠心地干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小妾,不但不去责罚搞小妈的下流儿子代善,反而一心要除掉傻儿子莽古尔泰,为爱妃报仇。
结果天命汗还没来得及动手,却又被自己抢了人头,这真他娘的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
天命汗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把吴伟搞得一头雾水,索性他也不理会,径直来到这丑鞑子面前,找个凳子坐下后询问:
“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个误会,那还把我关在这里干啥?”
“据我女真暗藏在关宁军的细作回报,浅水滩一战是你井内下药,影响了正红旗的战力,也是你关键时,抵抗重骑纵队扭转了战局,然后又再追击时偷袭刺杀了莽古尔泰。
所以天命汗很赏识你的能力,望你能来我女真军中效力。”
什么!
吴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天命汗见我宰他的傻儿子后,爽得直接扣了一波六六六,所以还要挖我跳槽,去他家多宰几个儿子?
可问题是他老人家,哪天要是想起那傻儿子小时候,躲在他怀里甜蜜喂糖的温馨画面,然后又一时气愤把我大卸八块,我他娘该找谁说理去?
这丑鞑子似乎看出了自己的茫然,平静的说:“吴校尉不必担心,只有大明才会搞颠倒黑白、任人唯亲那一套!
女真从来就是唯才是举知人善任,有能者永不会被埋没。
我以前是抚顺的四品游击将军李永芳,现在已经是受人景仰的女真汉旗总统领。并且天命汗将他心爱的孙女嫁了与我,招纳我为额驸。
还有你刚见到的二贝勒阿敏,阿敏父亲舒尔哈齐是天命汗的亲弟,也是八旗军以前的副统帅。
但舒尔哈齐受了大明挑拨后,拥兵自立要谋害天命汗,却又被天命汗击败后幽禁至死。
天命汗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