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总务司地牢。
被逮捕而有待提审或对薄公堂的嫌犯都被关押于此。昏暗潮湿的走道间,不时有拿着梢棒的狱卒走动呵斥。一盏暗沉寒冷的灯,在发霉的房顶上摇摇欲坠。
被羁押在角落的执行官“博士”,满身泥垢,满面憔悴。玉京台官员们不定期的彻夜提审,狱卒的辱骂毒打,把这位至冬女皇的股肱之臣折磨得生不如死。
月色皎然。一缕惨白的光渗入高墙的窗缝,映着地上斑驳的血浸的苍苔。
“啊,这不是多托雷大人吗?”
隔壁牢房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达达利亚?你……你小子怎么也进来了?北国银行也被端掉了吗?”
“算是吧。凝光今早带兵去查抄了北国银行,把我抓过来要提审。”
“可恶……这就是战败的结局吗?伟大的愚人,不该就此迎来终焉啊!”
公子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用脚镣摆弄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头。不一会,在一汪月华之下,一幅漏刻便浮现在了牢房的沙土上。
“今夜月明,如此可见天时。”
公子背靠着墙面,仰头闭目。微风裹挟着凉意从窗口沉降而入,为燥热烦闷的牢房带来些许变化。
“丑时二刻已到,希望你不要爽约。”
“你在说什么?”博士困惑地起身张望。难道达达利亚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没等博士弄明白情况,地牢的铁门就被巨大的爆破声震开。两名昏昏欲睡的狱卒急忙拿起梢棒上前,却被两柄飞斧砸晕在地。
“砰!”一个头戴棕褐色兜帽,身穿紧身交领褐袍的女子,从楼上一跃而下,作出了一个单膝跪地,颔首俯身的降落姿势。
“漂亮!就知道宝儿姐从来不会爽约!”
宝儿姐站起身,昂首理了理秀丽的短发,不屑地“嘁”了一声。接着,她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板斧,猛力砸开公子牢房的门锁,又斩断他的手铐脚镣,让这位年轻的执行官惊出一身冷汗。
“这位先生呢?也要救他吗?”
公子看了看一脸错愕的博士,耸了耸肩。
“不必了,反正他在这里也是咎由自取,救他出去只会添麻烦。我们还是别耽搁了,快走吧!”
二人快步跑出地牢。两个千岩军听到动静,拿着长枪前来查看。公子和宝儿相视一笑,从藏身的墙角闪出,一人撂倒一个。
“从这里上楼,二楼拐角就是存放嫌犯个人物品的地方……喂,你等等我啊!”
公子已经用长枪砸开玻璃柜,一把掏出压在一堆衣物下面的长弓冬极白星。屏息,转身,射击。一个试图逃跑报信的千岩军被一支水箭命中腰身,踉跄扑地。
“还有谁!今日我达达利亚还要在此大战三百……呜,别揪我耳朵~”
宝儿揪着公子的耳朵,把他拖出了总务司。两人迅速穿过绯云坡的建筑群,跑到了天衡山上。
“你这人,真是越大越幼稚!哼!要不是钟离先生相托,我才不会来救你呢!你就等着烂在牢里吧!”
“啊……钟离先生现在在哪?你们的明霞浮生石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已停当。我在天衡山北坡备了两匹快马,我们快去无妄坡找钟离先生吧!打开地府之门的仪式就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璃月,无妄坡。
在一众盗宝团成员的注视下,钟离动运真念,屏息凝神。十几块大小不等的明霞浮生石被岩元素的涡流托举飞升,在半空中逐渐聚拢凝合。
钟离闭上双目,双手合十。他将巨石定结在空中,转身折下一支腊梅,别在宽大的乾坤泰卦帽上。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这血梅之香,权当你予我的故念吧。”
钟离抬着头,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那血梅之上,还是沾染了些许晶莹的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