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都位处江南,亦可谓是鱼米之乡。
这座城池,还是一样的人来人往,并没有因为一国之君的亡故而有所改变。
旧人逝,新人至,百姓哪管这天王老子是谁,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一路赶行而来,已然是几天之后的入夜了。
顾不上稍作息息,纵下马身,望着眼前早已是一片废墟的故址,吴瑷眸下,皆是难掩的伤痛。
国破家亡的心伤,又有几人能明?
曾经辉煌的盛景,仿佛还在眼前,可是,一切早已烟消云散。
伴着月色,飞身入内,随处可见的残景,勾起了心底那浓浓的恨意。
总有一天,这所有的一切,她定会找那人统统讨回来的。
越往深处行去,这心里越是沉重难堪。
“瑷儿,你回来了!”恍惚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在朝其招手。
“父王,母妃!”情切地腥红了眼,吴瑷随即陷入其中,无可自拔。
“瑷儿,快过来啊!”四位皇子,也突地涌现在了眼前,欢颜着示意。
“皇兄!”脸上皆是对故去之人的思念,眸中流淌着晶莹的泪花,吴瑷本能地探出脚步,朝前走去。
多希望这一刻,能真实的存在,那该有多好啊!
门楣上那焦黑一片的顶梁,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小心,你疯了吗?”
本沉浸在一股莫名的窒息之中,等伏羲醒神,这女人竟然直往主殿前那片废墟之中行进。
千钧一发之际,将其隐带离了来。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再难抑制地放声痛哭起来,吴瑷埋在男人的胸口,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别哭,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斯人已逝,切莫再责难自己!”
心口莫名地椎痛了痛,伏羲深有体味,再没了以往取笑人的心思。
“呵呵,责难自己?吾也不想。
你能舍下自身的那些仇怨么?”
劝人容易劝己难,吴瑷撑仰起头来,眸中尽是苦涩。
“……”伏羲愣住了,一时竟无语凝噎。
是啊,谁又能放下这切肤之仇呢?
“不能对吧?”悲切地撤开身来,吴瑷不再逗留地转身而去。
“哎,本皇只是,只是不忍你这般苛待自己!
你,你这是又要去哪?”
这人就不能通个气吗?总是这般想一出是一出的。
伏羲满是抱怨地飘追上去,亏他先前还舍出了自己的胸膛。
吴瑷也不回话,自顾自地矗停在门口,最后再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踏上马背,飞驰而去。
趁着夜色还未通明,有个地方,她得非去一趟不可。
迷林深处,坐落着一座偌大的坟场,这里掩埋着吴国的历代君王。
一人一马,在这幽闭的荒凉之处,显得尤为诡异。
“来这里作何?”哪有人三更半夜来这地方的?伏羲直觉着后背发凉。
吴瑷纯属不想理人,随即跪倒在地,朝其叩上三叩。
全然不顾伏羲的错愕之色,起身走进了墓前。
只见她将手附着于一处凹凸处,哗啦一声,一扇暗门应声打开了来。
“机,机关?!”哪能料到会有这一出?
伏羲震惊了好半天,方才接受了来,依随着女人的脚步而去。
二人刚入得其内,这墓门又自动地给合上了。
人类的复制之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吴瑷掏出身上备好的火折子,启唇微微一吹,便通亮起来。
一条长长的暗道,直通向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突停在了一座偌大的石门前。
吴瑷用火折子将门旁的那两盏油灯点燃了来,整个空间突变得异常的广阔。
拿过怀中的利刃,毫无防备地割向了自己的食指。
瞧得伏羲惊悚莫名,这丫头就不觉得疼吗?
吴瑷又捏挤着手指,将鲜红的血液,注入了门上的苍龙眼中,退离开来。
原本静默不动的石碉,竟诡异地游窜起来,片刻后方才停下。
大门咔咔咔地往回缩,入目所及的景象,金灿灿的直闪人眼。
“哇哇哇,如此多的金银财宝,以后岂不是想干嘛干嘛!”
谁又能想到,这坟冢之中,竟然别有洞天?!
伏羲难以抑制的落了俗,全然忘了什么?
“你应该能将其隐带于契约之中吧?”
难怪父王硬逼着她,将这条道走了无数遍,原来是预料到了这一天。
吴瑷眼中丝毫不见喜色。
有何可喜的?若不是因为需要,她定不会来此一趟。
钱财与亲人比起来,她更希望至亲们都还健在。
“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