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温甯独自办理了转学手续，他没有告诉宁妍雪，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最好的哥们贺鑫航。

奶茶店，贺鑫航翘着二郎腿痞痞的看着温甯：“你就这么放心我，让我帮你照顾她，不怕我挖你墙角？”

温甯眯着双眼，一脸的疲懒：“我相信你不会，她不是你的菜。”

贺鑫航想了想：“也是，她太乖了。”

片刻，贺鑫航补充道：“说好了，高考结束后，你的那个周杰伦签名海报就是我的了。”

“嗯，绝不食言。”

夏日的午间，没有任何的宣言，男人之间的约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完成了。

高二时，温甯和贺鑫航每周还会见个面，聊一聊宁妍雪最新的情况。

贺鑫航痛快地喝了口啤酒，砸吧了下嘴：“最近小同学学习挺认真，一跃而起坐上了班级第一把交椅，每个老师都拿她当榜样炫耀。”

温甯带着戾气的眼眸逐渐变得柔和，猛灌了一口酒扯出了一抹寂寥的笑容：“她一直都很聪明。”

“兄弟，不是我说你矫情，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

“啊，”温甯拖着长长的尾音，自暴自弃的靠在座椅上，神色清冷又有些自嘲：“以我现在的情况，她还是不要和我有任何联系比较好。”

沉寂了几秒，温甯再次开口，心中酸楚翻涌，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或许，她把我忘了会更好。”

直到高三，大家都开始备战高考，贺鑫航与温甯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少到屈指可数。

大多数的时间他们都是通过手机联系，最后是寥寥几句就挂了电话。

那个时候温甯以为贺鑫航是因为高考压力比较大，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高考结束后，到温甯兑现承诺时，贺鑫航失踪了，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信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卫生间内，温甯任由贺鑫航抓着他的衣领，他的眉眼半阖依旧掩藏不住眼底的愧疚。

他错了，他低估了人类情感的复杂，低估了感情的潜移默化，低估了什么叫日久生情。

是他亲手将他的兄弟推进了他打造的深渊。

“我本以为我和你想的一样，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生，”贺鑫航单手握拳，额角青筋暴起像是陷入了挣扎。

一分钟后，他紧握的拳渐渐放松，神情悲伤：“可是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了才会发现，没有人能够抵挡她的温柔。”

“温甯，”贺鑫航抓在温甯胸口的力道渐重：“我躲了你一年半，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今天出来吗？”

不等温甯回答，贺鑫航继续道：“因为我想亲眼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她那么爱笑，若是有一天你把她弄哭了，”贺鑫航一字一顿，口吻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一定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温甯目光幽深，他的手紧握贺鑫航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它移开，像是宣告又像是誓言：“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她我不可能会让步，没有人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二人回到包厢时，众人依旧欢乐的玩着真心话大冒险，林依依提问道：“请问夏甜，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夏甜故作矜持，沉默了两秒才说道：“高一。”

语毕，宁妍雪与夏甜相视一笑，这调皮的笑容映在温甯的眼中，让他想起宁妍雪醉酒的那一夜。

“我的初吻是夏甜。”

“这是我们的约定。”

“我是不是很机智。”

温甯柔和的勾起唇角，他的姑娘何止是机智，还很勾人，撩而不自知。

聚会散场，大家一一告别。

“宁妍雪。”贺鑫航来到宁妍雪的身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弯腰做了个很绅士的拥抱。

“听说你大三就要出国留学了，也不知道今后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保重。”

温甯没有阻止，艰难的移开了目光。

宁妍雪并没有推开他，而是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甜甜回应道：“谢谢，你也一样。”

这是贺鑫航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与她拥抱，也是最后一次拥抱。

后来，他和所有人都拥抱，不知道是不是为过去做告别。

车内，宁妍雪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糯糯。”温甯即使在开车，也能感受到宁妍雪身上的情绪波动。

“没什么，只是感慨世事无常罢了。”宁妍雪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向温甯：“你说，这世间为什么会有暗恋，为什么暗恋会那么苦。”

温甯沉默了两秒，而后不确定的试探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宁妍雪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之前我还不太确定，直到今天我才验证了我的猜测。”

温甯没有说话，但是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透露着他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