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虎帮二当家？

她用火药延时引爆了自己的房间，多半不是用这种手段来炸伤莫冲，那就是用来销毁证据了。

废墟里一片狼藉，等火灭了以后，莫冲已经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花费些时间跑了一遍虎帮另外几个寨子，果真没有人来过，只得先将李胜邦押回安溪听候发落。

等到莫冲返回驱魔司衙门时，发现衙门口里里外外围了许多群众，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衙门里声音嘈杂，隐约有张立的声音。

好不容易挤进前院，看到张立正持刀和一帮武士对峙，看服饰似乎是奉武卫所的兵，领头之人有些面熟，略微一想便想起来，是当初试图阻止他们杀官的奉武卫所千户郑一山。

人群里，张立涨红了脸，五尺长的大刀指着郑一山，地上七倒八歪躺着一些士兵，生死未卜。

“我看，谁敢，过来！”

士兵们犹犹豫豫，不愿意做出头鸟和驱魔人硬碰硬，郑一山怒吼道：“张立，本官劝你尽快束手就擒，负隅顽抗不过是罪加一等！”

想要辩解的张立又因为严重口吃导致说话支支吾吾，他终于看到了归来的莫冲和周永成，眼中闪过欣喜，莫冲拨开士兵快步走到张立身边，向他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们，污蔑，我。”张立咬牙切齿，“肯定，是，乔荣！”

“乔荣呢？”

郑一山说道：“张立暴力拒捕，以防乔大人受伤，本官已让乔大人暂时躲起来了。”

莫冲皱眉问道：“张立犯了什么事情，要劳烦你们奉武卫所来安溪抓人？”

“哼，张立仗着自己驱魔人身份，肆意妄为，与人起了争执不说，还一拳将人打死，就算那人冒犯驱魔人是有不对，也罪不至死啊！”郑一山冷笑几声，“驱魔人个个本领高强，安溪县衙管不了，乔大人便向我们求援，先拿了张立再说。”

莫冲与张立从少年时期一起走来，整整十年的交情，深知张立不是恃强凌弱之人，当下便肯定是乔荣从中作梗，于是对郑一山说：“凡事都讲证据，就凭一面之词，便要给驱魔人定罪？”

郑一山哼哼两声，道：“苦主、人证皆在，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来人，把王张氏带过来！”

“是！”

几名士兵带来了死者尸体和他母亲，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其母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还有几名年纪各异的目击者，都说看到张立一拳把这男人打倒在地。

死者胸口淤青，确有受伤的痕迹，据目击者称，死者当时被打倒在地后，躺了足足半刻钟才爬起身，被人搀扶着走了，然后当天晚上死者母亲就到县衙报案，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活生生当街打死。

“你们，血口，喷人！”张立额头青筋暴起，胸腔剧烈起伏，连深呼吸好几口才稍微平缓下来，从怀中取出驱魔簿奋笔疾书。

依张立的说法，他昨日出门散步时，偶遇一男人在街角调戏姑娘，他便上前去将那男人拉开，说了几句狠话把男人吓走，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事。

“调戏姑娘？”郑一山轻蔑一笑，“传人证。”

又一名年轻女子被士兵带了上来，张立瞪大双眼，赫然就是他昨天仗义相救的姑娘，他还记得昨天这位姑娘向他道谢，如今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昨天我和未婚夫君正要去市集，这人一直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王郎见我害怕，便出言让他不要纠缠，怎料他暴起伤人，一拳就将王郎打倒在地，若非又有路人经过，恐怕，恐怕……”

说着说着，这年轻女子也啜泣起来。

莫冲对他们的话一点儿都不相信，一环套一环，全都是设计好对张立下的套，除了王姓男子真的死了，恐怕没一句话是真的。

围在衙门外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只听到驱魔人仗势杀人，便群情激奋开始声讨驱魔人，声浪一波大过一波，郑一山满意地看着人群，这大概就是民心所向吧。

莫冲冷眼看着卫所官兵，想起为什么薛东旭没在，随口一问，张立便写在驱魔簿上：婉宁在东郊遇魔，薛都尉前去支援。

一天之内，莫冲、周婉宁、薛东旭三人都被调出安溪，沣水村兰家人闹鬼一事恐怕也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支开自己，好单独对张立下套。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莫冲没想到乔荣竟会如此歹毒，当即决定去找乔荣当面对质，郑一山这回没有阻拦，他要跟莫冲一起去。

没了郑一山这位武道先天的千户，一众士兵哪会是张立对手，默默后撤几步，张立也没想逃，他自认光明磊落，决心要在驱魔司衙门等薛都尉回来。

乔荣在县衙暂住，莫冲怒气冲冲地踹开县衙大门，赵县丞是哪边都得罪不起，早早就不知躲哪里去了，县衙里空无一人，三班衙役都散在了外面。

大堂里，乔荣把玩着惊堂木，在他身后是一块“正大光明”牌匾，他幻想着自己是办案钦差，堂下跪着犯案的驱魔人，生死皆由他定夺。

哐当一声，乔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