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面的路就越黑暗，只是借着外面的光线勉强可以看出东西的轮廓，脚下磕磕绊绊的，三步恨不得摔一跤。

这要是有什么，年少倒是不怕，最怕踩到毒蛇，特别是那种稍有迟疑就不治身亡的毒蛇。年少让瞎子小心着点脚下。瞎子也是乡下来的，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瞎子说：“要不还是算了，这么多人都不管事，咱们也不是太丢脸，不用争这口闲气。”

年少说：“争气？这是丢脸的问题吗？还有没有点职业担当？你信不信，今天晚上不过来的，下次他们的口教都不会好使，就算好使也会大打折扣。咱们既然参与了游戏，就要相信游戏规则。你可以偷奸耍滑，但是有些事情老天爷知道，你不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走着耳朵里就听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声音，果然是低沉回旋，听着很是古怪。

年少说：“看来还真有问题，你没有百灵护体，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傻子说：“你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我自有我的办法。”

年少说：“哟——咱们可先说好了，这里没人，跑得再狼狈也没有关系。但是等到那边人多的地方，我是说假如啊，咱们尽量优雅一点，不要让人看起来很不体面，咱们自己起码要保住基本尊严。”

瞎子说：“什么意思，你已经想好退路了，那还来干嘛。我觉得真到那个时候，还是小命重要，别整这些没用的，结果却害了自己。”

年少说：“行吧，说的也是。我只是说万一，又不是真的一定会逃跑。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我能行。游戏规则里就是这么说的，既然我相信对方能行，肯定也相信我能行啊。你不可能说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相信对方能行，我不行，那不操蛋了，肯定不会有这种蛋疼的事情。咱这级别练到这了，就算不敌，应该也不至于要抱头鼠窜，放心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山涧深处。那声音夹在流水声里面，听着更是诡异。

原来还有人在折腾，但是已经灰头土脸退下来了，气喘吁吁地跟两人说：“你们小心点，我是不行了，那东西——总之给同行丢脸了，还请你们一定要大显神威，除魔卫道。”

也是他看不清这两个是年轻人，如果他看清了，就不会这么说了。年少还想跟他了解一下情况的，可是他匆匆地跑掉了，仿佛后面有狗撵。年少还在这站着呢，竟吓成这样，太丢脸了。

瞎子说：“要不你再想想？我感觉这人道行不低，活应该是很不错的。”

年少说：“想什么呢？都到这了，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也是机会难得，你要是害怕，就站在这儿看。反正也没有谁知道，拿下了到时咱们一起出去，脸面你也有了。要是不敌，跑起来也快，可还行？”

瞎子说：“不用挤兑我，咱们走着瞧就是。不要老是瞧不起文师，你自己本来也是文师出身好吗？”

年少说：“绝对没有，厉害的文师我也是见过很多的，路不同而已，没有谁厉害，谁不厉害，这是真心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哪瞧不起你了，咱们可别落了同行相轻的俗套。”

瞎子说：“别废话了，你注意着点，我感觉情况好像不对了。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很冰，是冰不是冷，像掉冰窖似的。”

声音越来越真切，声源大概就在前面10米左右的地方，年少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年少说：“我没觉得。我操，你是不是已经着了道？”

瞎子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说：“大概是的，地上好像有古怪。你看一下，好像是有符文，都是禁书里面的东西，我也看不太清。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年少捏了个手诀，大喝一声，使劲一跺脚说：“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目的何在？这么多同行在这里，没有这么开玩笑的。把话先说明白了，别一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年少这一跺脚，那气势山仿佛都在颤动。那声音突然停了。瞎子身上也轻了许多，刚才的冰寒已经不复存在，想来是年少那一跺脚起了作用。

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说：“等的就是你，果然有点门道，难怪我徒弟会吃亏。”

“徒弟？”年少说：“你徒弟是谁？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声音说：“误会？这误会就太大了。你毁了他的法杖，让他在客户面前丢脸，你竟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晚我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师。”

年少说：“原来是你们，我还以为是谁呢，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竟然用这些东西，还用来对付同行，你是真的天师吗？还是从哪头山猪野狐狸肚子里冒出来的山野恶道？”

对面哼了一声，说：“牙尖嘴利，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年少说：“我的好坏你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的职业。你们师徒干的什么，心里没有数？还真以为没有人能管你们了，你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