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乔走上前，晃了晃拿着的纸袋，“阿梨，我刚看到医院附近有家饮品店推出了一款新品营养液，特意买了两杯我们尝尝？”

梨乔不解，“两杯？你怎么不给阿橙带一杯？”

杏乔面带几分神秘，道：“我给阿橙买了其他口味，你先尝尝看这款新品。”

梨乔接过杏乔递来的营养液，看了看，抬眼问：“这什么口味？”

杏乔嘻嘻笑道：“冰糖杏梨味的，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当时一看到就想着一定要买两杯回去我们一起喝。”

梨乔：“……”

这是什么魔鬼配方？

尽管心底吐槽，但手很诚实地插入吸管喝了一口，下一秒，脸上神情彻底僵住，脸色煞白。

杏乔见此，连忙止住送到嘴边的吸管，道：“怎么了，很难喝吗？”

梨乔回神，赶忙将营养液放到一旁，飞速进入游戏界面，只见沈聿安的健康值降到了48％。

不断在脑中回响的声音，使得她心血上涌，心慌被无限放大。

她双手攥在一起，指甲深陷掌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不断告诫自己，沈聿安只是和以前一样受了皮外伤而已。

然而那不断降低的数值打破了她的幻想，当数值跌破30％的时候，脑中紧绷的神经断裂。

她再也坐不住，打开全息电脑操作了起来。

杏乔在一旁不明所以，当她看到梨乔全息屏上的内容时，瞬间明白对方在做什么。

她心中大惊一把拽住梨乔的胳膊，高呼一声：“你在做什么？”

杏乔一脸不可置信，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敢相信她这位“怂得要死”的好友竟然在攻破国家虚拟游戏时间限禁系统。

“《永希网络安全法》第1305条：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强行黑入任何系统进行任意修改或者破坏依情况严重程度依法判处一年到十五年有期徒刑。”她脱口而出道：“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想玩游戏？”

梨乔满眼惊慌，“沈聿安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杏乔微楞须臾，接着大声斥责道：“你是不是疯啦！那只是游戏，是个虚拟人物，又不是真的，你……”

“万一那不是游戏呢！”梨乔高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万一他是真实存在的呢!”

她的双眸漾着一片水色，眼眶泛红，咬着唇颤声道：“阿杏我不敢赌！”

杏乔第一次见梨乔这般神情，她神色震惊，就在微怔之际，梨乔的电脑攻破了系统。

她脸上的震惊又深了几分，“你……”

梨乔勉强一笑，“早就说了勤能补拙，抱歉阿杏，麻烦在我醒来之前尽量拦住那些人。”

说完瞥了眼只剩9％的健康值，一刻不敢耽误，戴上金属头套，闭眼进入游戏。

这时，房门被推开，杏乔心中一个激灵转过身发现是姗姗来迟的橙乔。

橙乔微笑道：“咦？阿杏就你一个人吗？阿梨……呢？”

说完语音微顿，脸上的笑容褪去。

她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好友以及脑袋上格外醒目的金属头套。

看了眼窗外的朗朗晴空，橙乔呆呆地问：“阿梨是在……玩游戏吗？”

杏乔此时神情复杂，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懊悔，终究是她低估了好友的专业水平没能成功阻止。

如今木已成舟，她只能无奈点点头，指着房门道：“阿橙，能帮忙把房门反锁一下吗？”

橙乔：“？？？？？”

……

冰冷、潮湿。

被雨水浸湿的草地带着奇怪的柔软，跌落在上面时好像要被吸进地里，黏腻的触感混合着水汽，铺天盖地的压在沈聿安身上。

要，死了吗？

鲜血在他的胸口晕染，把衣服染成深色。失血带来的眩晕让他分不清时间的流逝，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存在。

剑上有毒。

血液冰凉，明明是那么微小的重量，贴在胸口时却像压了一层金属，麻木的痛感顺着伤口传进四肢百骸。

这是连呼吸都不能的、心跳一点点被抽离的、无法阻止的死亡。

沈聿安倏尔想起小时候去寺庙求得的那个卦。

先吉后凶，有始无终。

都说人死前，过去的一生会如同走马观花，在脑海中回忆一遍，但现在，他的回忆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阿梨。

“阿梨……”

沈聿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用尽力气呢喃出那个名字，语调温柔。

他的……阿梨。

“叮。”

……这是？

沈聿安用力睁开眼眸，黯淡的眸子亮起一丝微弱的光。

“沈聿安！”

梨乔进入游戏看着眼前的一幕，如坠深渊。

她飞扑过去，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面前的青年。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