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橙黄色的微光从窗户透进屋内，季灵的脸映在光斑之中，褐色的瞳孔如同一枚浑浊的琥珀。

她定定地看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照片。

“今晚没有庆功宴吗？来我这做什么？”对面响起一位男子的声音。

一杯花茶端到季灵的面前，袅袅升起的水烟模糊了照片里那五张灿烂的笑容。

她收回视线，目光转移到了对面的男子身上。

男子靠在沙发上，身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窥不见半分神情。

下一秒，那人欺身靠前，一张成熟英俊却略显病态的脸置于微光下，他看着季灵的眼睛，道：“来兴师问罪？”

季灵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厉声道："你都知道？你找人监视她？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实验对象？季明，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还在继续那个实验！当初你不是答应终止了吗？为什么还要继续？"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季明神色平静，他轻瞥一眼季灵。

“这个实验的价值是无法预估的，你知道，那些人更知道。怎么会因为你的举报而终止？你的愚蠢举报除了让当年发现的成果被雪藏了38年才在今日发表出来外，没有任何其他影响。”

季灵：“愚蠢？你当年瞒着我口口声声说那个实验是安全的，可……他们都死了，这还不够让你清醒吗？”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弥漫心间，季灵早已泪眼婆娑。

季明：“崇光他们都是自愿为了这项实验牺牲的，我绝不允许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仅仅是你今日发表的那么一丁点。”

“那如云呢？”季灵脱口而出道：“那孩子的车祸不是意外对不对？你怎么可以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去完成你的实验，那三个孩子，你是不是都……”

“他们本就是为了这项实验才被造就的!”季明厉声怒吼打断了季灵的话，布满血丝的眼睛睁大。

季灵怔怔地看着对方，泪水划过她的脸颊，眼前熟悉的面孔此刻无比的陌生。

季明见此微瞌眼帘，再次睁开，眼底一片猩红，但语气却缓和了几分。

“这次实验对象只有如云和梨乔两人，而且如云并没有死。”

季灵眼中满是嘲讽，“确实，只是昏迷不醒而已，确实没有死。”

季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昏迷不醒是因为在另一个地方‘醒着’。”

季灵闻言猛然抬眸看着季明，一滴泪水凝于眼睑处悬而未划，褐色的眸里满是震惊。

她当年也参与了这项实验，对这个实验是了解的，因此瞬间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季明语气严肃道：“如云那场车祸是我没有意料到的，我们找到她时，她的灵魂已经消失不见去了那个地方。所以这场实验已经远超当初的设想，如今这个项目，已经不是我能说停止就停止了。”

顿了顿，又道：“如云没有死，梨乔也不会死。”

季灵沉思片刻，无助地摇了摇头，“就算那样，也不该在她们完全不知情不自愿的情况下决定了她们以后的生活，你有想过她们去那里该如何生存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呜咽了起来，眼神中多了一丝祈求，“梨乔在这里有朋友有无限的未来，真的不能放过她吗？”

但她心里清楚，这项实验恐怕是无法阻止的了。

季明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笑道：“永希每个人的基因都携带着百分之十的善良，而天生从事科研的人则是百分之五，这种设定还真是有道理。你口口声声求我放过她，可你有想过没，若她是自愿呢？”

说完他从一旁的边几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递给季灵。

季灵接过，报告上一组数值映入眼帘，双向意愿值：100：98。

她一脸震惊，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这很意外吗？仅仅68%的基因就成了永希最耀眼的存在，那样人想必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抗得了吧。”季明靠着沙发，神情自若，“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吗？”

季灵过了好久才缓过神，她将报告放到茶几上，“西陵四皇子沈聿安，死在西绪的那个质子，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确实让人意外。”季明说完陷入短暂的回忆，喃喃道：“话说还真是巧，当初你和玲玲给那个孩子也取了个安字，寓意平安一生，看来真的是很多事冥冥中自有定数。”

“今日她去找你，你怎么回的？”季明又问。

季灵：“我替你圆过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季明面露遗憾，视线凝于报告上数字98，“看来我得再找机会告诉她这个真相了。”

“如云的老公艾里斯今日也来参加演讲会了，他向我问起了北楚和西陵，应该也察觉到了异样。”季灵眼下知道了如云和梨乔联系的人，随后疑惑道：“我想知道现在是谁在和扶乘风联系？”

她原以为梨乔联系的人是扶乘风，毕竟按照当时的计划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