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端嘴角眼底的笑意肉眼可见的缓缓消失，一瞬间变得冰冷可怕！

他微微眯起眼，神色在缭绕上升的烟雾里不甚清明。

他看向唐也，淡淡问：“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贺端自然知道，他只是不知道姜宁是什么意思。

唐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贺端低低地笑了声。

“真是个不长记性的家伙。”

那笑容和语气，带了几分森然彻骨的冷意。

唐也知道，他家三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斟酌地问道：“需要我先回去么？”

“不用。”贺端拿下烟，就这么捏碎在手心，随即摊开手，碎末洒了一地。

他转身回去包厢，扔下一句：“不听话的小东西，我得亲自回去教育。”

——

姜宁一觉睡到天亮，随即便接到了新的通告。

这一忙，就把贺端抛之脑后。

偶尔闲暇时候回想起，她也从不避讳和谷粒谈及。

好聚好散，一直是她在任何关系里奉行的准则。

况且贺端对她也是真的没有亏欠半分。

“这次去G市少说也要两天，你这边时间没问题吧？”在去拍一个网游的代言宣传片之前，谷粒向她反复确认时间方面的问题。

主要从那天姜宁见过贺夫人之后，回来提及贺总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最近两天，更是绝口不提，仿佛忘了那号人。

姜宁心想，去G市两天，回来恰好周三，是妙妙动手术的日子，没什么冲突。

便说：“嗯，没问题。”

谷粒欲言又止，还是问道：“宁姐，听说贺总这两天就要回来了哎，不用照顾一下他的时间吗？”

“不用。”姜宁淡淡地吐出令人震惊的话：“我跟他断了。”

“断了？！！”谷粒猛地拔高声音，随即下意识看向别处，发现公司里大家这会儿都在忙手头上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凑到姜宁身边，搓着双手，像个天生替人操心的小丫鬟：“怎么突然就断了啊？是贺夫人那天跟你说了什么吗？”

姜宁坦然道：“嗯，她给了我五百万，让我离开贺端，我就答应了。”

她不想让谷粒知道贺端那些事儿，更不想从别人口中谈论贺端的不是。

没有什么原因，冲着那张脸，她就不乐意听任何人说他半句不好。

谷粒反应十分夸张，震惊难当又要刻意压低声音：“你答应了？！”

姜宁好笑：“你是复读机吗？”

“不是，”谷粒一脸不可思议：“你糊涂啊！就为了区区五百万，你就放弃贺总这条金大腿，你不是糊涂你是什么！你跟着贺总，以后得到的何止五百万！”

姜宁理所当然的说：“可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来钱啊。”

谷粒真的不理解。

姜宁跟贺端表面上是情人和金主的关系，可是旁眼人都觉得两人的关系超出了这一层。

看得出来，贺端真的很宠姜宁，姜宁自己也时常把贺端挂在嘴边，每次提起的时候，和热恋中的小女生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两个人，突然就结束了？

谷粒还想劝，姜宁却就此打住：“好了，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不要再讨论了。”

谷粒忍了半天，满脸遗憾道：“太可惜了啊。”

贺总和姜宁，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

周一这天，贺端回了国。

得知姜宁去了G市赶通告的同时，唐妤让他回老宅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电话依旧是贺管家打来的，唐妤从来不愿、或者说不屑在教训他之外，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贺端并不在意。

在去找姜宁之前，他先回了趟老宅。

贺家老宅里，唐妤正在餐厅吃饭。

偌大的餐厅里，长长的餐桌旁坐了不止她一个人。

她的旁边坐了个同样优雅端庄的女生，本来正安静地听唐妤说着话，看到贺端到来，她立即站起来，没说话就先红了脸。

轻轻柔柔唤了声：“三少。”

正是唐妤给他安排的联姻对象，楚家千金。

贺端客气地冲她点了点头，离得远远地刚坐下，那边唐妤就说：“贺端，楚琳得知你回来，特意赶过来和你见面，你就这个态度？”

贺端看向楚琳。

后者吐了吐舌头，显得有几分娇俏可爱：“没有没有，其实我也正好要来拜访伯母。”

楚琳身上有种大家闺秀的端庄，长得偏可爱，跟安然是差不多的类型。

只不过不知道是想投唐妤所好，还是本来就是她的风格，她穿得有些成熟，像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老气中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少女朝气。

贺端眉目温和地问：“你叫楚琳？”

楚琳轻轻颔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