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小女人表情透着几分纯真懵懂,唯有那双眼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给人一种她满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
这种感觉不是贺端第一次感受到了。
姜宁总是这样,以前在傅家的时候,她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但不管隔着多少人,隔着多远的距离,只要他回头看去,总是能捕捉到她凝视的目光。
等他看过去,她又会移开视线,露出几分委屈的样子。
好像被他辜负了似的。
贺端指腹摩挲着她的脸,眼神里暗沉沉的,“他不会。”
姜宁眼中亮光暗淡下去,满目的期待淡去,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
如果她有耳朵的话,这个时候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贺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不听话的小野猫第一次好不容易对主人产生了依赖和信任又得不到满足,露出了仿佛要被抛弃的样子。
很可爱。
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下,语气堪称温柔:“但我会自己来。”
姜宁缓缓睁大眼,瞳孔微缩……
大概是纹身留下的后遗症,她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捶了一下。
——
“宁姐,宁姐?”
姜宁回神,面前站着浑身不自在的谷粒。
“哦。”她问:“贺端已经走了?”
谷粒谨慎道:“是的,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而她在接到贺端电话之后,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结果在这里看姜宁旁若无人的发了一个多小时的呆。
姜宁问完这句,又不出声了。
谷粒忍不住仔细打量她,生怕她是受了什么打击或者折磨。
据说有钱人都玩得很过分,遇到好点的金主还好,有些金主表面道貌岸然,私下是个喜欢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变态。
贺总看着正正经经一个人,不会是个衣冠禽兽吧?
她天马行空的一阵脑补,把自己吓得够呛,越看姜宁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宁姐……”她哆哆嗦嗦地开口:“你心里有事别藏着,可以跟我说说的,别一个人钻牛角尖。”
姜宁眼珠子木然地转了转,视线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她这个小助理自己瞎琢磨了些什么阴间东西,把自己吓得小脸发白。
着实好笑。
姜宁顿时起了坏心眼,故意惆怅地叹息一声。
这一声叹得谷粒肝胆俱颤,双腿一软,在她面前蹲下,眼睛里氤氲了一层水汽,说话都带上了颤抖的哭腔:“到底……到底怎么了嘛?”
姜宁捧着她的脸,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粒粒……”
谷粒忙说:“宁姐,我在呢!”
姜宁:“我肚子好饿。”
谷粒:“……”
她整个人石化当场,却见面前这家伙一改刚才那半死不活的表情,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恶魔。
她委屈死了,控诉道:“你、你怎么这样啊!”
姜宁一脸无辜:“我哪样了啊,我什么也没干啊。倒是你,刚才脑补了什么你说?”
谷粒气道:“我那不是担心你嘛!你刚才那个样子我还以为贺总是个大变态,把你怎么样了呢!”
姜宁意味深长拖长了调调哦了一声,“你完了粒粒,你说贺总是个大变态,我听见了!”
谷粒:“……你有毒吧你!”
她气冲冲要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开始面无表情帮她收拾东西,拿来衣服给她。
也不说话,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姜宁慢吞吞把衣服换好,出来的时候,谷粒还在生气。
她过去捧着谷粒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好啦,我错了,我们家粒粒姐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好不好呀?”
后者明显被吓到,捧着脸急速后退,震惊地瞪着她,圆圆的小脸涨得通红!
姜宁愣了下,陡然失笑:“怎么了?”
谷粒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你没事亲我干嘛!”
姜宁理所当然道:“喜欢你就亲了呗,我又不是男的,你慌什么。”
谷粒一想也是。
随即想起自己还生她气呢,哼了声,不搭理她。
姜宁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嘴上懒洋洋说:“算了,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我这就给禾姐打个电话,让她把你调走,重新给我派个新助理过来,免得委屈你了……”
话音未落,谷粒一个箭步上前夺走手机,无奈地跺脚:“宁姐!”
姜宁似笑非笑觑着她,“要去吃饭吗?我真的很饿。”
谷粒叹了口气,真拿她没有办法。
“要吃什么,我去联系车。”
姜宁眉开眼笑,揽着她肩头往外走,“唔,就吃海鲜自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