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是被渴醒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她光着脚去倒了杯水,重新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支票。
那是贺端临走前留下来的。
彼时,在听完她大言不惭要他这个人后,贺三爷静默了不过短短三秒钟,随后笑了声。
像是在笑她不自量。
再然后,便似乎不想跟她有半点牵扯,扔下一张空白支票,说了句“想要多少自己填”,便潇洒地走了。
做到了大户人家惯有的拔那什么无情的洒脱。
姜宁啧了一声,刚把支票收起,就看到旁边放着的两个纸袋子。
她顿了顿,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一套内衣,一套白色连衣裙。
都是价格不菲。
看到是自己的尺寸后,姜宁不禁笑出声。
传闻贺三少爷做事妥帖周全,对待异性极具绅士风度,倒也不假。
明明不想跟她有所牵扯,还这么体贴入微,要是遇上个喜欢脑补的,指不定就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自己,就此缠上他了。
她把衣服放回去,找到自己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等她充上电开机,几百个未接电话和微信轰炸一股脑儿地涌过来,手机都卡的差点死机了。
未接电话有傅承的,有好友的,也有顾家的,微信更是混乱,除了几个好友的关心询问,其它全是凑热闹的吃瓜群众,向她打听傅承和她经纪人邹明月的事。
她一个都没点开,全删了。
正这时,好友安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接通,不等她说话,安然便劈头盖脸地把傅承一通骂,最后问她:“你昨天干嘛去了,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被傅承杀人藏尸了。”
姜宁道:“跟野男人睡了一觉。”
安然:“……哈???”
“喝醉了,一夜情,不难理解吧?”姜宁倒是淡定,余光扫见桌上的支票,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那一夜情对象是个有钱的大帅比,正好我跟傅承闹掰了,我在考虑换只大腿抱一抱。”
还是你家小叔。
不过这话姜宁没说,她不想让安然知道自己把她最崇拜的小叔给糟蹋了。
“去你的吧!”安然懒得听她满嘴跑火车,根本没信她说的话,姜宁要真想抱大腿,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十八线糊咖艺人。
她说:“你把傅承和邹明月得罪透了,以邹明月那小肚鸡肠的性子,肯定要在公司给你穿小鞋,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姜宁想到那两人,冷笑:“再说吧。”
安然还想说什么,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看清来电的人是养母王梦琴,姜宁眼神一凝,对安然说:“回头再聊,我接个电话。”
王梦琴的语气里带着滔天怒意,透过听筒传来,有种撕心裂肺般的歇斯底里:“姜宁!你在哪里?马上给我滚回来!”
姜宁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从昨天跟傅承彻底闹翻,她就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无数的麻烦等着她,只是没想到比傅家更沉不住气的是顾家人。
也是,顾家还得仰仗傅家苟延残喘,恨不得把她洗干净打包送到傅承床上去,她竟敢不捧着傅承的臭脚,简直大逆不道!
她简单的收拾了下,穿上自己那皱巴巴的衣服出来,看到茶几上的支票和衣服,她顿了顿,又把支票和衣服都拿上了。
……
“巧了,那不是姜宁么?”
路口,穆远停下来等红灯的工夫,一转头就看到了路边刚从药店出来的姜宁。
他下意识回头看后面的好友什么反应。
只见这厮这厮西装革履,领带打的很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俊脸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说的好听高贵冷艳,说难听了就是古板无趣。
该说不说,贺家养出来的人简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身为贺端的至交好友,他比谁都清楚,贺端这正经无趣的表象下封印着一个多可怕的疯子。
“姜宁这女人有点意思,前脚刚跟傅承闹翻,马上就来找你,估计是知道自己干不过傅承,想找你当靠山呢。”穆远促狭道:“不过昨天姜宁勾搭你的时候,我真是没想到你会上钩。怎么着,不打算为你那小青梅守身如玉了?”
熟悉贺端的人都知道,贺端有个惦记了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这些年洁身自好,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过去这些年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在为白月光守身如玉。
过去那些试图爬上他床的,或者试图用女人讨好他的人送来的,几乎都或多或少跟白月光很像。
但那些人,都没有姜宁像。
尤其是眉眼。
只不过姜宁眉眼更加凌厉一些,漂亮却带着强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