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看着她，脸上闪过几分怜悯，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沉末没有察觉到。

厚语气放柔:“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沉末还是稍有不安:“没有，我是失忆了吗？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厚思考了一会儿:“嗯......这东西我也说不准，你让你男朋友带你去你们以前一起生活的地方多看看触发记忆点应该会有所帮助。”

沉末一听说有希望恢复记忆，瞬间松了一口气，弯唇道:“谢谢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不太对。

厚眼里多了几分深思，这样子可不像是完全忘记的人啊，她似乎对深有所怀疑。

他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温瑜是谁吗”

沉末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内心一阵悸动，眼睛里都有了些光亮:“不记得，但是我觉得非常熟悉，他应该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吧，他现在在哪里？”

厚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可能只是暂时的失忆，可能很快就会想起来，想到南烨欢喜的样子，他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

“你的脑子里有一个血块，刚才没有发现，现在做一个非常小的手术把它震碎你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沉末惊喜道:“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做吧。”

厚重新换上新的无菌服，消毒后把她带入了手术室，沉末的意识在麻药的作用下陷入沉睡。

厚打麻药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拿出组织里刚研究出来但是还没人试过药的一瓶淡蓝色药剂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用针头把它吸到了针筒里。

“抱歉了，沉小姐，为了南烨，我只能这么做。”

针管戳进细嫩的皮肤，淡蓝色的液体流进了她的血管。

直到最后一滴打完，厚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赶紧把针拔掉。他不知道自己干的到底对不对，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这个药可以让人的记忆完全清零，就是连生活常识都完全忘了，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连走路和说话都要别人教。但是还没来得及试药，副作用都是未知的。

厚把她推出去，南烨早已等在外面了，桌子上的粥都快凉了。

看到人被推出来他赶紧迎上去:“末末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看着南烨信任的眼神，他坦白道:“我给她打了一种新试剂，可以让她完完全全忘掉以前的一切，并且恢复记忆的几率非常小。”

南烨拳头紧攥:“谁允许你动她的？我记得那种试剂还没人试过药吧，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我也不活了。”厚一直像对待亲弟弟一样照顾他，再加上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他，他没资格对他怎么样，但是如果沉末死了他好像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兴趣了。

厚开口:“我刚刚只是提了一下温瑜的名字，她就有了很大的情绪波动。”他只能用这个来提醒他如果沉末的记忆恢复了他就不能留住她了。

南烨忍住心中的酸涩，没再说话，只是蹲下查看沉末的情况。

沉末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南烨抬眼看向深:“她怎么会这么痛苦？”

厚不放过每一个沉末的状态，随口回答道:“很正常，记忆被剥离本来就是很痛苦的过程。”

南烨没忍住在他脸上揍了一拳，厚只觉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南烨冷笑道:“别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我，你就是想找个人试药。”如果真的是为了他，不可能在明白这过程那么痛苦的时候还擅自给他喜欢的人用药。

厚没管脸颊一侧的剧痛:“是啊，这样你有了一个女朋友，我可以试药，不是两全其美吗？”他一向是一个医学狂魔，符合试药条件的人很难找，这现成的一个不用白不用。

在他看来，南烨对沉末的喜欢顶多算是占有欲，一个人连路都不会走，话都不会说的时候，南烨不可能耐着性子去教她的，这样沉末就能成为他的专属试药人了。

他也动摇过，怕南烨对她动了真感情，他也希望南烨开心，但是冷静下来后他才惊觉南烨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每一个软肋都会要了他的命。

这不正好两全其美吗？

床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南烨赶紧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她因为痛苦而攥紧的手，以一种十分强硬的姿态把自己的手放进了她的手里。

即便手骨被捏的快要碎掉了他也面色不变，只是温和的用另一只手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她此刻的痛苦，是他带来的。

沉末只觉得整个人都疼，尤其是脑子，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搅，把她的神经都缠绕在一起，搞得一团糟。

她疼的颤抖，甚至叫出了声。

南烨心疼的不行，只能防止她因为剧烈的疼痛自残。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末才疲惫的睡了过去，此时她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脸上全是冷汗。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南烨把手轻轻抽出来，上面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