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柳老二一家拿你公婆不当人,欺辱他们?
我看,你公婆确实不当人!
黑了心肝的东西!”里正楚二河怒气冲冲的骂道。
这个张春芳嘴上没毛他是知道的,但这个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一绝哦,他今儿也算是见识到了!
“不是,里正,你听我说,那个贱人把我的胳膊给整掉了…我这…”
“掉了?哪里掉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刚才就是整掉了!”吴婆子忍着疼,把自己的胳膊使劲儿往下拉,但拉了半天,那胳膊纹丝不动啊。
“你这个毒妇人,当着我的面儿就想栽赃嫁祸了!”
柳月芽满脸泪痕,站起身来,紧紧的依偎着自家爹娘,“里正爷爷,我和我爹娘实在忍不下去了,我们不如死了算了。”
关于柳家儿媳妇跳河寻死,一家子去救她,也给掉河里差点淹死了的事儿他都知道了。
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活着就成,他也别三天两头的来打搅,没成想,人刚死里逃生,回的还是火坑,不光是没关照,得来的竟是更严重的打骂和欺辱了!
瞧瞧月芽那丫头,乖巧懂事,怪老实的人,平常话也不多,此刻都出头说话了,那就证明,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了!
“叔,俺们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婆婆如此厌恶我,妯娌之间也不睦,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认了,既然大家在一起住着都不痛快,往后还是分开过吧。”
“对!二叔,翠兰说的对,我不孝,让我爹娘如此不省心,与其整日着急上火,不如我们出了这个家门,是生是死的,我们自己担着。”
柳二牛说完此话,又蹲着闷着了,满满的全是无奈。
“他二叔,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如我们自己处理,家是不能分的,人家一家子团圆,我们分开,那算怎么回事啊?”
吴婆子给柳贵递了好几个眼色,谁知道那人就是闷着不放屁,她便只能自己说了 。
“人家一家子是团圆,你们一家子这就要家破人亡!不成!就得分!”吴婆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楚二河的气又涌了上来,当下一锤定音。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这清官还…”
“朝廷都让我管这村子,你不服管,你就滚出去,我这就去县衙,把你们的户籍分说清楚…”
“娘,二叔说的也对…您啊…莫要生气。”孙月红如意算盘打得响,老二家如今弄成这个样子,东西想着对半劈,那是不可能的了。
剩下的多了,那就代表他们家分得就多了。
赶紧滚出去才好呢!
“娘,我二哥二嫂有志气,孩子也有志气,不吃咱家的米了,不种咱家的田了,与咱们无瓜葛了,您啊,也莫要摆那奶奶的谱喽。”孙月红提醒着。
柳月芽看向她,眼神如刀,语气讽刺。
“三婶儿,您这算盘打得好!
房子我爹盖的,地是我爹修整的,粮食我爹娘种的,就连家里的鸡和猪,那都是我们姐弟三人喂的!
晌午时分,我大姐如今还在后山薅草,你家闺女儿子睡大觉,你哪里来的脸,想要个志气二字,就把我们打发了!那不能够!”
以往孙月红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哄的柳月芽拿她恨不得当亲娘,今儿竟然当众下她的面子,孙月红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就在这儿!听你们分这个家!柳贵,你也别闷着了,刚才不是挺能耐的,你说说,这个家怎么分!”
“二哥…我…我这…”
“快点!别磨叽!”
“那就…反正…家里的地,先前能攒下来,是老一辈里给的,种出来的粮食,老二家的也不是没吃没喝,地不能给!
那鸡…是我买的鸡崽子和猪崽子,当然也不能给!”
“这也不能给,那也不能给,粮食种出来,可有老二家的一份,米面你得给!”
“那就给十斤米,十斤面,多了没有,不然这家就不分了!”
“你这!”楚二河还想给柳二牛他们要点东西,但柳月芽他们是想着赶紧离开的好。
“二叔,我听他的!我就要米和面,还有我干活的工具,地什么的,我也不要了!
不过,那些户籍文书,从今日起就分开了,我们是自立门户,从此刻起,便与他们没关系了!”
柳二牛知道也再要不出什么来,不过是多费口舌罢了。
剩下的时间得抓紧去找地方住,否则晚上他们都没处歇脚!
“你若是答应,我今儿下午把户籍什么写出来递上去,今儿写个你们分家的字据,你们拿了东西…唉…”
“叔,就多谢了。”柳二牛依旧爽快,这话说的好听,可没有了之前的木讷。
楚二河只当他是被逼的,心里只有了可怜,当即便把后山上,老辈子留下的土房子送给了柳二牛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