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林嫂听见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动静赶忙跟了进来。
眼见着迟暮崩溃到歇斯底里的模样,眼泪夺眶而出。
她忍不住上前劝道:“先生才给您献完血,您身子虚,不能这么激动啊。”
迟暮如遭雷击,仿佛胸口像是被人猛然用力捶了下,叫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沈戾沉默地站在原地。
迟暮目光对过来的一瞬,他竟觉得好烫,烫的他的心在不住的抽痛着。
迟暮看着眼前的男人又哭又笑,她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他给自己献血……
他竟然给自己献血!
一想到自己体内正流淌着他那肮脏的血,迟暮就恨得要命!
是觉得自己最后的那一丁点儿利用价值,还没有彻底压榨干净,所以不甘心吗?!
凭什么她的孩子死了,他的儿子还活着!
她偏不让他如愿!
胸口郁结的愤怒与无助感沉的她要撑不住。
迟暮抄起手边的水果刀奋力朝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夫人!”林嫂大恸。
“迟暮!”沈戾大脑宕机!
她的手速极快,一下又一下,像是铁了心不想活,白皙的手腕上的鲜血很快开闸一样汩往外直冒。
沈戾面色铁青,他一只手攥住迟暮的手腕的伤口,另一只手拼命地地攥住了刀刃,刹那鲜血往下直流。
迟暮泪眼婆娑的的脸上带着报复般的笑,她用力的想要将刀刃抽出来。
沈戾下颌线紧绷,攥住刀刃,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看着迟暮的眼神无比坚定。
她越是用力想抽出来,他就攥的越紧。
“你们都疯了吗?!”
宁湛咆哮出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看着这幅场景,立刻冲上去将二人拉开。
很快有护士往迟暮的手臂上注射了药剂。
迟暮浑身都在发抖,脸上却带着浓烈的笑。
她歇斯底里地朝着沈戾尖叫,“想让我给沈锡续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护士赶紧给二人包扎伤口,镇定剂逐渐发挥作用,迟暮眼前一黑,慢慢跟着平静了下去。
“你给她打了什么?!”沈戾双目赤红,咆哮出声。
宁湛也没了好脾气地痛骂出声:“镇定剂,你想让她死吗?!”
懊悔的情绪涌上心头,沈戾痛苦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迟暮。
床单上的血猩红刺眼地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沈戾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胸口剧烈的阵痛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韩江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戾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又扫了一眼手忙脚乱在换床单被套的护士,这才明白过来了什么。
这么多年在商场上了留下来的习惯,就算再痛,有天大的事都不能耽搁。
余光注意到韩江的身影,他慢慢扶着墙缓过来了,“什么事。”
韩江缓缓低下头,禀告了一句,“宋羲少爷受伤的原因,已经查清楚了……是因为迟家欠债的缘故。
夫人在明园,他们动不了手,所以才买通了人砍伤了宋羲少爷,想敲山震虎的警告夫人。”
他看着韩江,疲倦的说道:“把宋羲送走吧。”
韩江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沈戾,目光犹疑。
“可是——如果按照夫人的性格,如果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只会——”
只会更恨他。
“让你做就照做。”沈戾漠然地下了命令。
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神,韩江不寒而栗,转身去照办了。
沈戾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严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沈总,有空聊一聊吗?”
办公室内,严深递给了他一瓶药。
沈戾握住瓶身,他看完了上面的使用说明,是宫颈癌的抗癌药,“她吃的?”
严深应了一声,淡淡开了口,“被人动过手脚。这种药吃完表面上会让病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但实际上,会加速癌细胞的扩散。”
这是他昨天做完手术之后,助理在手术室的地上发现的。
跟她给迟暮吃的药一模一样,看起来瓶子跟之前的没有任何区别。
打开闻过才会发现,味道已经变了。
不过癌症晚期的病人,五感都会变弱,所以她大概率是察觉不到的。
沈戾眼神大恸,“有人……要害她?”
“谁知道呢?”严深嘴角勾起一个冷嘲的弧度。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严深在心底过了一遍又一遍,他很想打给正在大洋彼岸的秦冠。
可是仔细想了又想,迟暮愿意放下所有的尊严跟骨气向沈戾妥协。
不就是为了保全秦冠吗?
一开始他其实挺不理解的,后来慢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