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凌浩将温雨桐送到兼职的奶茶店，嘱咐她两句，便匆忙赶去单位。

“这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

韩程旭将半块弯钩形金属递给凌浩。

他揣着兜，靠在局长办公桌的桌角，目光却没离开它，他冷哼了声：

“这么多年没动静，还以为早消停了，突然来这一出。”

“103号到现在还没吐口，只一口咬定是入室抢劫，眼看着刑期就到了，他们这是在等他出狱呢。”

市中心的宏悦广场上。

一只棕色玩偶熊发完手里最后一张传单后，踉踉跄跄地走去一旁，一屁股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

“快快快，喝点水。”

于思琪拧开瓶盖朝她递过去。

将熊脑袋取下来，温雨桐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刘海，笑着接过来。

“艾玛，热死我了。”她操着一口不知从谁那学来的口音，玩笑道。

“今天温度最高，尤其是现在。”于思琪抽出两张纸巾，趁她仰头喝水之际，帮她擦了擦满脑袋的汗。

放下手臂，她心疼地看着她：“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可怜。”

一口气喝了一瓶水，温雨桐毫无形象地打了个水嗝，才气喘吁吁地道：

“可怜什么？我这叫自力更生，自己赚钱自己花，踏实。”

“你就算去饭店端盘子至少还有空调吹呢，也比这强啊。”

于思琪表示不理解。

她撑开伞要给她遮会儿太阳，被温雨桐拦住，又推了回去。

“我都这样了，就不怕晒了。”

她拿起身旁还有一摞的传单，抽出几张当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说：“你不懂，就是因为热，现在人偶才挣得多，再说我就做三个小时，很快的。”

“我零花钱很多的，咱俩紧吧一点肯定够，你就花我的能怎么样？这么多年还把我当外人。”看她累成这样，于思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你要是外人我才不乐意让你看我现在这狼狈样呢。”

温雨桐咧了下唇，笑得没心没肺：

“你那钱得好好存着，万一将来我真走投无路了，就靠你救济了啊。”

“这工作咱真别干了，很容易中暑的，会死人的。”

“我妈妈曾经可是急诊大牛，我心里有数，放心吧。”

拍了拍她的肩，温雨桐重新戴上熊头，把剩余的传单发出去。

“桐桐……”

“还好今天热，街上溜达的人不多。”

等温雨桐回来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于思琪庆幸地说。

“要不然指不定给你派多少张传单呢。”

就着她的纸巾擦了遍脸，温雨桐仰头直接将它平铺在脸上。

“我倒希望多些，还能多赚点提成。”

“你现在都快掉钱眼里了。”

“有钱不挣是傻子。”

从纸巾的空隙瞥了她一眼，温雨桐扬唇道。

“你这么拼命，真一点积蓄都没有了吗？我记得阿姨之前不是有那个什么保险吗？”

“想什么呢，早就不在我手了。”蓦地垂下头，湿巾滑落到她手上，温雨桐团了团扔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被你爸给要走了？”

于思琪突然抬高嗓门，要不是温雨桐拉着她，恐怕已经跳起脚来了。

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温雨桐耸肩坦然地说：

“怪我太傻太天真，没准现在都落在那女人手里了。”

“这怎么行，阿姨知道了得多伤心，本来这钱能在你找工作前扛一扛的。”

想到妈妈生前的模样，温雨桐垂下眸，眼底眸光暗淡下去，不过很快就被她敛了起来。

两手撑在膝盖骨上，她看着前方冷哼了声：

“活人可不会管去世的人伤不伤心，他现在老婆孩子都有，快活着呢。”

仰天叹了口气，她望着高悬在天空的浮云发呆，幽幽地说：

“但凡他还有那么一点良心，都不能把钱给那个女人。”

白云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人们向往它的自由，可居无定所的日子真的自由吗？

“当初他说帮我保管，我还真信了。”

温雨桐自嘲地轻笑，眸里泪光随风而散。

她移开视线，落向身旁苦巴巴皱着脸的女孩儿身上，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告诫她：

“你以后可得精明点，别像我这样……”

“……”

她的话声卡到一半，突然消失。

于思琪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向身后，什么都没看到，又转回身不解地问：

“怎么了？”

“凌浩，他怎么来了？”温雨桐用力闭了闭眼，确认自己没眼花。

“哪个哪个？”于思琪顿时来了精神，“我还没见过他真人呢。”

温雨桐指着不远处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