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雨桐被推着走到凌浩身边，在他那冻死人不偿命的目光里艰难地咧嘴笑了下：

“哈哈，好巧啊叔叔。”

“……”

男人漆黑的眼冷若冰霜，温雨桐想移开目光，却又像被他锁定了一般，身体僵硬得一动不能动。

只见他微微动了下唇，沉声喊道：

“黎木！”

温雨桐情不自禁哆嗦了下。

“在！”

黎木指导完他们把死者抬出去，快步跑过来，“老师还有什么事？”

“跟我去趟楼上。”最后盯了温雨桐一秒，凌浩转身走开。

“哎。”

黎木点了点头，刚一转身，对上一旁脸色发白的女孩儿，他愣了下，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温雨桐？你这是……”

不等他打听完，男人低气压的嗓音传来：

“走。”

黎木心里咯噔一声，凭他这么久在老师身边的历练，直觉他现在情绪不怎么好。

闭上嘴，收回目光，他默默地跟过去。

“是。”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温雨桐抬手遮住眼，绝望地哀叹：

“完了，这次死定了。”

这是温雨桐第二次来公安局，虽然已经轻车熟路，但好歹是人家办公的地方，她还是装得谨慎了些。

“雨桐，你也别紧张，我们就是简单记录一下。”李鹏在拿出笔前安慰了句。

“嗯。”

“我看了你报警的时间是13点23分，我们也调了附近的监控，看到死者是27分时从七楼坠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我没注意时间，就是从奶茶店出来倒垃圾，然后感觉有人晃我眼睛，就像拿镜子那种反光的东西晃人一样，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就发现是一个人半坐在阳台外边，我怀疑他是想不开，就马上往小区里跑，想制止他。”

“那你看到他的时候，有发现是什么东西晃的你吗？”

温雨桐思索了下，确定自己没眼花，她摇了摇头：“没有，我看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不晃了。”

“这样，你将发现他后一直到抵达案发地点整个过程详细地复述一遍。”

“很详细的那种吗？”她倾身看着两人。

李鹏点头：“对，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好。”

呼了口气 温雨桐整理好思绪，开始描述：

“就像刚刚说的，我发现他坐在阳台外面，但没看清是男是女，只记得他是一条腿踩在外面突出来的横梁上，一条腿应该是蜷缩在阳台上。”

她边说边比划：“然后我就一边往他小区跑一边数他的楼层，进小区的时候我遇见一个阿姨骑着电动车带个小男孩，等他们过去的时候我看了眼小区门旁贴的通知单，上面写着小区的名字。”

“然后进大门后我就往右拐了，这时候110已经接通了，我和她说有人自杀，然后告诉她具体的位置，挂电话时我已经跑到了单元门。”

停顿了下，她继续：“我看到没有电梯，就顺楼梯往上爬，快到六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从七楼和六楼之间的缓步台下来，我俩在六楼错开时，他撞了我一下，我当时没站稳直接坐到地上，但那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直接走了，连句道歉都没说。”

说到这里，她嫌弃似地撇了撇嘴。

“我着急往七楼去，也想他或许是七楼其他的住户，就继续往楼上跑了，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加上你们这样问我，我觉得那个人一定有问题。”

“为什么？”两个警察倾身看着她问。

“就是直觉……”

不等她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三人顺着响动看向那边，一道清隽的身影站在门外。

明明正值夏季，房间里的冷气却突然下降了好几度，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

他手里拿的本子都像是受了熏染，冷硬的外壳在光下泛着寒气。

凌浩抿着薄唇，嘴角平直，不带一丝弧度，清冷的黑眸依次扫过三人后，落在温雨桐身上：

“办案靠的从来不是直觉，是证据。”他沉声说。

“我还没说完呢。”温雨桐直起腰辩解，“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大热天他穿着长衣长裤，还套了件特别肥的外衣，戴着口罩墨镜，还有鸭舌帽，就好像不愿意让别人认出自己似的。”

“在那样的情况下觉得他奇怪很正常，但只这一点，不足以武断地下结论说他有问题来干扰警方的思路。”

他的嗓音比起往常格外的沉戾，更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冷声道：

“或许他是因为紫外线过敏不得不防护严实些，也或许他是个重度社恐人士，习惯性隐藏自己。”

温雨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之前的恐惧被蓦然生出的怒气掩盖住，她扭过头，没好气地说：

“……行，我错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