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了，连根毛都没找到，天天盯着监控，海陆空的出关记录都特么翻烂了，人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大早，韩程旭就开始发飙。

他穿着一身黑色便服，衣襟上隐约可见的褶皱，不修边幅的脸上满是胡渣，却挡不住帅气的五官。

只是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精神气稍差了些，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说他快四十了估计都有人信。

手里的本夹子被他顺手摔在桌上，他气得叉着腰。

身旁被吵醒的队友吓得一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亮了？”

“头儿，你也别太生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监控那么多，就不信他次次都能躲过。”负责信息分析的张龙劝道。

“万幸这事造成的社会影响不大，要不然就舆论这块都能把我们压死了。”另一个队友道。

听他这话，韩程旭刚压下的火气窜得比刚刚还高。

“就你这种思想难怪这么多天还查不出来，还得靠老百姓监督你办案是吧？”

“不是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你瞎说什么……”韩程旭正要继续，肩膀被人从身后拿本子敲了下。

敢这么拍他的，除了局长，整个局里也就只有一人。

众人眼含希冀地望着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冷漠的一张脸。

凌法医简直是他们的救星。

“多骂两句，没准就有线索了。”凌浩冷淡地说。

众人：……可真谢谢您！

韩程旭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将即将顶到嗓子眼的那股火咽下去，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另一个案子呢？跟得怎么样？”

“证据基本都搜齐了，就等审讯了。”刚刚被骂的队友立刻恭敬地说。

“我去审，你们休息休息吧。”停顿了下，韩程旭把审讯本拿起来，回身看向被他训了的队员，“你，跟我一起。”

“哎，好。”

路过凌浩身边，他看着男人本就冷白的侧颜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抬手刚要拍他的肩，忽然想起这家伙的洁癖，拇指微曲，又收了回去。

“你也早点回去吧，加了半个多月的班，你那房子估计都得积灰了。”

凌浩垂眸摆弄着手里的本子，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写完报告的。”

重点高中，高三部。

温雨桐躲在卫生间查了一会儿兼职信息，差不多快到上课时间，她冲了水从里面出来。

不曾想，在走廊门口迎面撞上班主任老薛。

手机还来不及塞进口袋，她忙背到身后。

“藏得什么？”

“没……”

“拿出来。”

温雨桐低眸看着面前伸向她的手，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唇角扯开一丝干笑，她微眯起眼：

“老师——”

“没事老薛，有事老师。”薛老师上前一步，趁她不注意伸手拉过她的胳膊。

蓝色的手机壳赫然出现在眼前。

“手机壳？”他狭起眼，冷笑了下，“动作挺快呀温雨桐。”

他晃着手里的壳子，在女孩儿头顶轻轻敲了两下，下巴轻抬，示意道：“拿出来。”

温雨桐撇了撇嘴，知道躲不过，慢吞吞地从身后把手伸出来。

见班主任伸手要拿，她连忙缩回胳膊，将手机抱住，“老师，您就通融一下嘛，我没玩游戏，也没看小说，就只是上网查查信息什么的。”

“谁能给你作证？”

“……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温雨桐委屈巴巴地瞅着他，“这卫生间一人一个坑，我想找隔壁联络一下感情那不是也没辙吗？”

“还怪学校耽误你找证人了呗。”

“那哪能，不敢不敢。”

薛老师敛住唇角，又抬手伸向她，“我没空跟你斗嘴玩温雨桐，平时你惹什么祸，没太大问题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明天就最后一次模拟考，你再这么任意妄为，不把学习放心里，就算再聪明也有失利的时候，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

“把手机给我。”他俯眸睨着小姑娘垂下的头顶，沉声说。

被他这么一吼，温雨桐心知这次玩脱了，咬了咬唇，狠心将手举起来。

掌心一空，她的心也跟着被掏空了似的。

她买不起新的了。

兼职怎么办？刚投了两家，还没回复。

一瞬间，脑内飞速转过各种各样不好的情况。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为自己有这种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忧的性格嗤之以鼻，但现在，她不得不考虑到所有最坏的结果。

思绪翻转之时，头顶上方，薛老师低沉浑厚的嗓音穿过空气，在她耳边炸响：

“把你家长叫过来。”

“怎么还叫家长？”温雨桐蓦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