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区那边，传来了清晰的铃声。二码头小学下课了。

正是课间操时间。

就在这时，帽子叔叔的两辆车，到了厂门口。

马文韬已经得到消息，是冲着他和柴美丽而来的。

想找柴美丽交代几句，已经来不及。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

这一幕，令大家回想起四月份，邱玥和文剑，被同时带走那一幕。

也是一男一女，事出突然。

邱玥从二码头停车场，步行前往塑料厂。

进得门来，马文韬和柴美丽已被带上车。

两人均未看到邱玥的身影。

在问询室里，帽子叔叔与马文韬随意交谈，没有使用审讯的口吻。

“厂里议论纷纷，疯传你和柴美丽，昨天晚上值夜班，遇到程雯雯的鬼魂了？”

马文韬反问：“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这事？”

马文韬心里狐疑，是不是邱玥说的？

但又不敢肯定。

毕竟，闹鬼这事，已经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

派出所离得这么近，随便一个外出买东西的实习生，碰到帽子叔叔，也许就汇报了。

这种事，一定不能承认！否则，就是将祸水往自己身上引。

那可是杀人碎尸，恶性案件！

打死不能承认！

帽子叔叔追问：“那，你为什么要说那段莫名其妙的话？”

马文韬愕然：“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了？”

帽子叔叔没放录音，只口头复述了一遍。

“程雯雯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马文韬心里沉吟。

嗯！一字不差。

喊“鬼啊！有鬼啊！”时，他处于极度恐惧之中，声音有点大。

有可能，被车间里的夜班工人听了去。

但是说“对不起，请原谅”这段话时，声音极小。

楼上楼下，不可能有人听得到。

除了那个貌似程雯雯的背影，还有谁听到了？！

帽子叔叔紧抓不放。

“你有什么对不起程雯雯的，需要她原谅呢？”

玛德！奇了怪了！

马文韬心想，除非，有人在柴美丽办公室，事先放了个录音笔。

或者，有人躲在隔壁办公室，偷听。

会是邱玥吗？

想到这里，马文韬顿觉豁然开朗。

极有可能，是邱玥设的局。又躲在隔壁办公室，偷听了一切。

那么，那个长发飘飘的矮个子女人，到底是谁？

得查查。

马文韬和另一间问询室里的柴美丽，不约而同，矢口否认他说过这样的话。

帽子叔叔不得已，这才放出了录音。

马文韬错愕之余，只好说：“之前在工作上，得罪过程雯雯。”

“具体是什么事？”

马文韬进一步解释，文剑追求程雯雯，这是公开的秘密。

程雯雯向马文韬提出来，能否换一间办公室。

程雯雯不愿意和文剑面对面，坐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

马文韬答应了。

但是，因为工作忙，没有及时给她办。

拖了好些天。

结果，这事还没来得及落实，程雯雯遇害了。

“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当天就给程雯雯换了办公室，说不定，就没有文剑纠缠不休这种事了。”

帽子叔叔心里一紧。

马文韬厉害！

挺会装聋作哑，胡搅蛮缠。说来说去，扯到文剑身上去了。

反正程雯雯已死，死无对证。

没办法继续聊。帽子叔叔只好将人放了。

柴美丽那边，也将录音放给她听了一遍。

这一环节，出乎柴美丽意料。但是没有慌。

因为，马文韬事先与她订立过攻守同盟。

凡是不在预料之中的人和事，就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柴美丽不慌不忙地进行了解释。

“当时，我心里非常害怕。”

“没听清马文韬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么说。我真的不知道！”

就这样，这一次交锋，让他们俩又溜掉了。

邱玥心里甚是愤懑。下一步，该怎么弄呢？

同时，心里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轻描淡写，又饶过了马文韬一次。

如果不先打掉马文韬的保护伞，这事就不会有公正的结局。

但邱玥不死心，又再次去找刘宏伟。

看着办公桌上那只录音笔，想到了一个计策。

等到下一个星期天，马文韬和柴美丽值夜班时，将录音笔藏到他办公室门外的消防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