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玉如擦着墙根走。

马文韬脚底趔趄了好几下，差点摔倒。

在阴影里，聂玉如迅速将连衣裙帽子往上拉，套住脑袋。

将假发托在手上，斜伸出去。

马文韬稳住身形，直起身子再看。

突然发现，前面的身影，脑袋没了。

长发飘飘的头颅，拿在左手上，右手拿着手提包。

悄无声息，进了最当头柴美丽办公室里。

马文韬彻底惊呆了。

脚底下又是一软，僵在原地。

心里想追，但腿上没气力，迈不动步子。

柴美丽跟了上来，声音哆嗦地小声问：“看清楚了没有？那是谁？”

“像……像……像是…程……程……程雯雯。”

“脑……脑……脑袋…突然没了，提……提……提在手上。”

马文韬如此惊恐、骇异、结巴的语气，传染了柴美丽。

更是吓得要命。

腿上像灌了铅一样地沉重，迈不动步伐。

马文韬百思不得其解。

办公室的门，应该明明是锁着的。

无头女没有掏钥匙开门的动作，门也没打开。

但她就那样，匪夷所思地，消失在门内。

貌似镶嵌进去似的，如入无门之地。

像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

“钥匙呢？开门。”

马文韬颤抖的声音，朝柴美丽轻声喊道。

一大串钥匙，吊挂在柴美丽手腕上。一路走，钥匙叮叮当当一路响。

她平时就是这样保管钥匙的。走到哪，带到哪。

聂玉如藏在门背后，听清了说话人的声音。

卧槽！怎么是舅舅马文韬？！

心里翻江倒海，惊恐万状。千万别被舅舅发现了才好啊！

她不是怕马文韬。她是怕马文韬告诉她爸爸聂胜利！

下意识地，聂玉如将身子往门缝里，又缩了缩。

只恨此刻墙壁上没有洞。否则，就要往洞里钻，将自己藏进去。

马文韬用手电筒照着，柴美丽哆哆嗦嗦开了门。

马文韬使劲推门而入，抬手“啪”地一下，摁亮了灯的开关。

就见柴美丽办公桌上，赫然摆着程雯雯那个纯白色的手提包！

人却不见！

手提包里面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个包包烧成灰！马文韬也认得。

办公室分里外两间。程雯雯的办公桌在里间。

马文韬神经质地进到里间，又“啪”地一下，摁亮了里间办公室的灯。

柴美丽尾随在后，趴在中间门的门框上，朝里看。

说时迟，那时快。

邱玥在隔壁，将自己的办公室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聂玉如抄起办公桌上的手提包，闪身而出，进了邱玥办公室。

时间也就两秒钟的功夫。

柴美丽隐约感觉到，外面办公室门口，似乎突然起了一阵莫名的风。

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没什么。

而马文韬毫无察觉，正在查看程雯雯办公室。

十来个平方的空间，一目了然。除了两张办公桌，没人！

什么都藏不住。

柴美丽拉开中间那扇门，看了看门背后，没人！

所有窗户，都是关着的。

人呢？！哪去了！

两人返回外间办公室。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出现了。

惊掉了下巴。

因为，刚刚还摆在办公桌上的纯白色手提包，不见了。

柴美丽朝桌底下看。马文韬则猛地拉开外间房门，查看门背后。

没人！

马文韬揉揉眼睛，不由得脊背发凉，惊呼连连。

“鬼啊！”

“有鬼啊！”

像受了电击似的，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恐，袭击全身。

嘴里哆嗦着念叨：“程雯雯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一边念叨，一边往外逃。

柴美丽一看这架势，也越发恐惧起来。

胡乱地摁灭了灯，带上门。跟在马文韬身后，撒腿往楼下跑。

副厂长室的灯和门，也是柴美丽关的。马文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下到一楼，马文韬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

拿着手电筒，绕到办公楼背后，查看楼上程雯雯办公室窗户外面的情况。

柴美丽害怕极了，一步也不肯离开马文韬。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邱玥和聂玉如则趁这个机会，悄悄下楼，顺着办公楼背后的雨水槽，过了生产车间，回到绳梯那里。

和进来时一样的操作，翻过围墙，蹲到了外墙根下。

收绳梯的时候，费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