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伟一走，雷彪拨通了教育局长石磊的电话，约石磊吃晚饭。

“悄悄地来，别让人跟踪了。”

石磊惊呼：“哇塞！有什么大事吗？”

“没有。哥几个聚一下。”

然后，雷彪又约了分管公安的副市长，曹耀华。

地点约在鸿福大饭店。

鸿福大饭店，属于平民消费水平。

没有聚源大饭店奢华。菜品也没有聚源大饭店的多，和精致。

聚源大饭店是聂胜利老巢，开在明峰娱乐城里面，品茗茶轩隔壁。

雷彪特意避开了聂胜利的地盘。

石磊最后一个到。

一脚跨进包厢门。一看，偌大一张饭桌前，只坐了两个人。

菜品，也只有三菜一汤。

相当朴素。

石磊有点扫兴。但是，曹耀华在场，石磊不能说什么。

打着哈哈落座。

“今天这么隆重，两位老大，有什么吩咐？”

雷彪不动声色，笑呵呵地，招呼两位客人。

“肚子饿了，先吃饭。酒就免了哈！”

老实说，不用喝酒，吃这样的家常便饭，其实最舒服。

不用绞尽脑汁，劝别人喝酒。也不用时刻防着，被别人劝酒。

三个人，每人吃了两大碗饭。

桌上的三菜一汤，一扫而空。一点不浪费，全部吃光。

石磊抹抹嘴，看着曹耀华。

曹耀华抹抹嘴，看着雷彪。

于是，雷彪抹抹嘴，开始说正事。

“教科所的教研员邱玥，如果来找你。要求下放到二码头小学，蹲点搞教研的话，你就答应了吧。”

石磊一口茶水，噎在嗓子眼里，下不去。

使劲儿咳嗽起来。

“还有这样的事？新鲜！”

石磊接着问：“为什么？”

要是在平时，曹耀华吩咐点什么事，石磊从来不刨根问底。

二话不说，照办就是。

今天这个事，有点蹊跷。忍不住，问了一句。

话一出口，就后悔。这俩猴精的货，绝对不会透露。

果然，曹耀华发话了：“不该问的，就别问。”

“知道！知道！算我多嘴。”

石磊站起身，准备告辞：“还有何吩咐？”

“我话还没说完！”

“哦！”石磊复又坐下，再喝一口茶，压压惊。

曹耀华斟酌片刻：“算了！你还是走吧。”

石磊莫名其妙。一口茶水，又没顺利地咽下去，卡在嗓子眼里。

心里骂道，这货今天是怎么了，神经病发作了吗？

石磊一边咳嗽，一边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曹耀华对雷彪说：“这货有点麻痹大意的毛病。能不说的，还是先别跟他透露了。”

就让他暂时蒙在鼓里好了。

雷彪接着问：“侯鹤峰那里，谁去沟通？”

曹耀华回答：“我去吧。让他出面，向聂胜利争取。”

没办法，聂胜利与曹耀华之间，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和。

这已经是，圈子内公开的秘密。

为了暗中助邱玥一臂之力，让她一步到位，打入塑料厂领导层内部，又避免引起聂胜利一伙人的怀疑，侯鹤峰无疑是合适人选。

时间来到了七月初。

七月、八月，是教育系统人员异动的黄金时间段。

局长办公室里。

邱玥当面向石磊提出书面申请，要求下放到二码头小学，蹲点，搞教研。

期限，暂定一个学期。

理由是，她作为带头人的《关于小学教师“三字一话”培训实效的督导评估》这一课题，需要深入教学第一线。

了解掌握培训效果，找出存在的问题，提出切实可行的整改措施。

石磊不理解：“为什么是二码头小学？”

“而不是一完小、二完小，三完小。或者实验小学呢？”

邱玥的回答是，二码头小学在城乡结合部，又是企业子弟学校。

兼具了城市、农村、厂矿企业多重层面的研究价值。

可以以点带面、管中窥豹。

石磊换了个话题，夸奖邱玥。

“一年实习期满，可以转正了。工作干得不错。”

邱玥谦虚地回道：“做的不够。”

“我读过你写的论文。”石磊说。

“哦？敢问石局，在哪里读过？”

“教育期刊上面。”

那就是了。

邱玥毕业一年，写了不少教研论文。国家级、省级、市级的，都有。

没费多少口舌，石磊很快同意了邱玥的申请。

石磊伸出白净秀气的右手，和邱玥握了一握。祝贺她实习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