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家今天多喝点。”

余文书在敬酒，余诺跟江野坐在旁边。余诺只是呆呆地，不说话，酒桌上大家都谈笑风生，唯独他们两人，像局外人。

“余爸爸，是哪个小朋友考得那么好啊？”

“两个都好，你看……一个700，能上最好的高中，一个668，去青大完全没问题。”

酒过三巡，余文书也喝醉了，余诺就听着他“吹牛”，似乎是这场聚会，真正的目的。

“我们小诺，我给她请了4年的家教，每年投入的钱，比我自己花的都多。”

余诺只听见：

“确实，养孩子花钱。”

“孩子争气还好，不争气……害！”

“花这么多，以后余诺，你可得争气。”

她，似乎有点累了。

“姐姐，累了吗？”

江野听着这群人的发言，有些堵塞……就像是一个批斗大会一样，一边说着这些努力，都归结于父母的培养，一边又说着回报。

可是，不需要孩子自己的努力吗？

江野带着余诺离席，说了声自己不太舒服，想出来买药的烂借口。

两人才出来透透气，太压抑了，铺天盖地的语言，快要把两人击垮了。

“余诺，你们怎么出来了？”

是余诺的奶奶，眉心有一颗肉痣，整个眼神都有些敌意，不过看到两人，刚刚的眼神就突然变化的和蔼起来。

“奶奶，是我身体不太好，姐姐陪我去买点药，奶奶您先进去吧！”

江野逃似的，才将两人从酒店里逃脱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样？这种感觉？像不像逃脱出笼的鸟儿？”

“像。”

江野就拉着余诺，在街上散步，大人的宴会，他们就不参加了吧！

“诺诺，我们私奔吧！”

余诺只听见江野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今天他穿着黑色的印花体恤，上面是一个紫色的小怪兽图案，下半身穿着直筒裤和板鞋。

一脸的认真和期待，余诺只是拉着江野的手往前跑，风吹起裙摆，也拂过两人的脸。

“那……我们私奔吧！”

江野笑了，如春日的暖阳一般弥漫在空气里，也弥漫在余诺的整个青春里。

他们玩了一整天，当然，回去的代价是，面对陌生而熟悉的家人。

“回来了？”

余文书板着脸，今天应该是不太高兴的。

“嗯。”

“叔叔，是我要拉着姐姐出去的，不怪姐姐。”

余文书看了一眼余诺，也没说话，只是倒了一杯水，桌子上还放着解酒药。

“今天爷爷奶奶要住一晚，还有姥姥，他们大老远过来，多玩几天再走。”

“嗯，知道了。”

余诺知道这话的意思，家里没有很多房间，反正挤挤应该是够用的。

“3楼爷爷的腿脚不方便，小野……你就暂时委屈几天跟我睡，然后姥姥就住二楼的对门。”

余文书已经打算好了，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

“知道了。”

余诺闷闷不乐的回到房间里，2楼似乎已经住进去了，时不时就传来几声咳嗽声，江野敲门，进来就把门锁了。

“诺诺，不许难过。”

余诺的眸子黯淡无光，仿佛被夺走了什么，余诺牵过江野的手，左手上还有当时她咬的疤。

“疼不疼？”

余诺有些怜惜，泪珠子打在江野的手臂上，江野只是抽回手，捧着余诺的脸，银杏树很绿，偶尔会顺着风跳舞起来，窗台边，江野一吻一吻的亲掉了余诺脸上的“小珍珠。”

“还哭吗？”

江野哑着嗓子，似乎也跟着余诺的心一起抽动一样。

“嗯，想哭。”

“好。”

江野就将人拦腰抱起，胸膛紧紧地贴着余诺的脸颊，只要她想哭，他就是她的避风港。夜幕降临，余诺还在睡梦里抽泣了两声，江野把人放在床上才下楼。

几个老人正笑着说什么，看见他又把他拉下来坐着。

“小野是吧？”

“嗯，姥姥好。”

姥姥相比之下，更慈眉善目了起来，不过总爱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余诺妈妈的事情，毕竟那是她的亲女儿，现在看到余诺，就仿佛看到了余诺的妈妈。

“嘉棣，嘉棣过来爷爷这。”

奶奶刚想阻止，因为爷爷是一会认识人，一会又不认识人，爷爷的眼里都是喜悦，江野只是默默地坐到了爷爷身边。

“嘉棣啊，你好久没去爷爷家玩了……去年看见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今年就这么高了。”

爷爷不停的比划着什么，江野却越发痛苦起来，对他越好，相反……余诺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好了，老爷子，你该睡觉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