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拿来父亲的住院账单,所有的费用加在一起然后除以3,一个人负担是一大笔,三人平分就轻松多了。
春生病好了,所幸没有后遗症,他对于住院费谁来交这种事态度平淡,一副听之任之的顺其自然,不乞求,不拒绝,他是那么的笃定自信,看起来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谁也不知道上他是刚刚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起因却是为了钱。
林栖拿着账单说:“姐,分摊的钱我过些日子再给你,我不想伸手跟他们家人要钱,我不想被公婆知道这事,待我凑齐了我再给你,行吧?”
沐子点头。
林森也面露难色说:“我一时也拿不出现金,都在她那儿!沐子你先垫上,行吧?”
“行!”沐子嘴里很痛快,心里却在想着怎样和子旭提出延期还款,本质骄傲的她最不愿意朝人借钱了,她想着是不是要把股票割了。
看着眼前骨肉至亲的兄妹,在婚姻里,他们看起来幸福和谐又美满,而事实上日子却过得千疮百孔,暗流涌动。
一个嫁给孔方兄,结果却没有一分钱可以任自己支配,一个娶了挚爱,却活得卑微小心,没有尊严。
婚姻真没意思!沐子想。
翠萍得了帮助,一个劲儿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老头子,而这对于兄妹三人来说是最大的实惠了,他们中谁也不能像翠萍那样周到的无怨言的伺候父亲,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话说世上有多少子女愿意为父母付出多少时间和精力呢?否则就没有那一句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古训了!
翠萍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体现了她的价值,她比保姆要好的多,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
林森不敢回家,要说不敢,倒也算不上,说得贴切一点应该是他不想回家!
他不想看丹妮的脸色,父亲虽不是好父亲,但是从丹妮嘴里讲出来的总是刺耳的。
丹妮历数父亲的种种不是,每一句话都砸在林森的心口,他听够了,也不想再听。
他逗留在服装厂里,等丹妮催他的电话来了,他才不得不动身了。
一进门,他摸额头,摸眉毛,又揉揉鼻子,一系列的小动作只为了偷看丹妮的脸色。
丹妮面无表情,他的心从嗓子眼“嗖”的一下又回到原处,凉凉的!
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还好!孩子去补习班了,他不用担心影响孩子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病,他不是有老婆吗!用得着你在!”丹妮开始了。
林森不说话,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沉默比回嘴要省心的多。
“花了多少钱?”
林森一听丹妮直接问钱的事,这下倒省的自己开口了,他摸了一下耳朵,嗫嚅道:“没多少,先垫上,回头老家还能报销一点。”
“谁垫着?”
“沐子。”林森又揉揉眼睛。
丹妮的脸色好转。
“那位不是嫁了个富二代吗?怎么关键时刻不顶用?”她指的是林栖。
林森不语,对于两个妹妹,他向来不做比较和评价。
“给我取三万块钱!”林森鼓足勇气,还是少说了零头。
“干嘛?”丹怒目圆瞪。
“给沐子!”林森语速加快,他怕自己稍一犹豫就说不出口。
“凭什么!谁有钱谁交!谁都能交!”
“说出去不好听!”林森说。
“他卖我房子的时候怎么不怕说出去不好听了?”
林森仰头叹息,无奈的说:“以前的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我偏要提!你能让别人骑在头上拉屎,我不能!”丹妮强势道。
“那是我父亲!那是别人嘛!”林森拉长语调,慢慢的说。
“他也配做父亲!以前你穷的时候他管过你吗?管过你的死活吗?现在有脸要钱!”
“以前没钱为钱吵,现在有了钱还为钱吵!你简直无药可救!”
“你就是软弱无能!我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你取不取!”林森语气开始发硬。
“我就不取!”
夫妻两人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林森端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干,双手掐腰。
“窝囊废!”丹妮补刀。
这一刀狠狠的戳到了林森的要害处,多年的忍让被这一句话抹杀干净,他喘着粗气,胸脯剧烈的起伏,终于忍无可忍,他抄起一只杯子兜头兜脑的向妻子摔过去。
“啪!……”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丹妮的尖叫和她心碎的声音。
“你要打我?”丹妮惊恐道。
林森心里有数,他是有分寸的,他只是故意将杯子扔在她身旁,表达自己的愤怒,他不解释,就是要故意伤她的心。
丹妮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林森摔门而去,其实他是去接孩子哦……
他走出门后顿觉一身轻松,多年积压的情绪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