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海黑如墨。
“干杯!”
“为master干杯!”
冷风飕飕从甲板上刮过,白筱绕即使缩在厚实的地毯上,依然冷得发抖。
数匹名贵厚实的布料铺满了整片甲板,黑龙众们正围着其上堆放的酒肉瓜果大快朵颐。
看着龙吟澈带头豪爽喝酒,她禁不住又往他边上挪了挪。
毕竟只有他身边空旷又温暖。
坐在龙吟澈另一边的路隐抱着刀,狠狠剜了她一眼。
白筱绕视而不见,抱着手臂静静蜷缩在那儿。
毕竟是龙吟澈非要她来的。
她也是来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只是他用作展览的战利品。只要一抬头,就全是钦佩而景仰的视线,掠过她,再投向上边的龙吟澈。
龙吟澈喝得脸颊通红,双眼发亮,暗金的眸子晕染成赤金色,仿佛换了个人,如一头蹲伏的兽,危险感十足。
察觉到她的视线,那双赤金的眸突然垂下来:“冷成这样,也不肯喝一口酒?”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白筱绕被熏得皱起眉头:“我是调香师。”
而且在这种情景下,她怎么敢。
“哈!”他笑了一声,仰起头一口干完,将酒杯重重的顿在她面前的桌上,以命令的口吻说,“给我倒酒!”
白筱绕不禁多看他一眼:“为什么要我……”
“倒酒!”他提高音量,打断她的话。
她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僵硬了一会儿,伸手去拿酒瓶。
路隐一面鼓着腮帮子嚼肉干,一面露出狡黠的笑意:“主人,如果顾霰看到她给你倒酒,会不会气得马上跳起来呀?”
声音不大不小,传到四下里,立刻引发出一阵哄笑。
龙吟澈只发出一声轻哼,倨傲的神色在脸上显露无疑。
白筱绕紧紧捏着酒瓶,瞪向路隐。
要不是小命不保,她真的很想破罐子破摔一瓶砸上去。
但路隐浑不在意,甚至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侧里男人的冷笑声低沉,接着一股力道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把视线从路隐身上转了开:“怎么,说他一句你都要生气?”
白筱绕屏了屏呼吸,表情生硬看着他:“你们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哦?”龙吟澈挑眉。
“我不知道你跟顾霰有什么恩怨,但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强硬地绑架别人,”极力避开那双不怀好意的金红眼眸,她说,“就算知道我给你倒酒,他也会理解我,知道我是被迫的……唔!”
下巴被他狠狠一捏,她痛得说不下去。
龙吟澈的眼里透出冷芒:“你们有多心灵相通,我没兴趣,但你以为你落到我手里,还有机会回得去吗?”
他将她用力甩在地上,抓起酒瓶狂饮一口,起身高声道,“弟兄们,光是吃喝多没趣,我们来点新鲜!划决斗场,一一对决,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谁成了赢家,我就把顾霰的女人!”他指向白筱绕,“赏给他!”
白筱绕被摔得眼冒金星,闻言遍体生寒。
“master!”肖老大惊失色。
“老头子,你有意见?”悄无声息地,路隐已掠到他背后。
“不敢……”肖老额头一层薄汗,垂下头。
龙吟澈满意地坐下,白筱绕爬起来揪住他的衣服:“澈,你怎么能这样做!”
“隐。”他冷冷地一把拂开她。
“是,主人!”路隐笑嘻嘻地蹦过来,解开长刀上裹着的布条,封住她的嘴和手脚。
白筱绕毫无还手之力,被捆了个结实。
“哦哦哦!”
甲板之上仿佛沸腾一般,气氛暴涨,黑龙众们清理出场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时有贪婪的目光落到白筱绕身上。
顾霰女人的身份,对他们来说诱惑力不输于一船金条,如果利用得当,就是在黑龙里做到头领阶层也不是没有可能!
“开始。”龙吟澈坐在首席,看着场地里准备就绪的两个黑衣人,举杯发令。
起先白筱绕还抱一丝希望,龙吟澈只是想恐吓她,看到决斗一场一场过去,他却始终眯着眼睛心不在焉,才发现他是醉了,渐渐心慌起来。
“……胜!还有人上来挑战吗!”主持人举起胜者的手臂高喊。
周围细碎窃语中一时无人敢站出来,打赢的黑龙众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路隐舔了舔嘴角的油星,提刀起身:“等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上场了。”
场上的黑龙众吓得失色:“路隐大人,您怎么也来凑热闹……”
“master没说不准我来争啊,况且,我跟那坏女人正好还有帐要算,”她轻巧地跳进决斗场,扬起小下巴,“放心,我不要你的命,只用刀背。”
这么好的机会,她要好好抓住,为自己的宝贝刀报仇才行。
黑龙众战战兢兢地点头,摆好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