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菜还在桌上,室内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而他和路隐正躺在床上午睡。
龙吟澈身材高大,睡在外侧,路隐微微蜷缩着睡在里面,手边是她的长刀。
他们的年纪和体型相差得过于悬殊,这样躺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逾矩,反而有种奇异的和谐感,像是主人和宠物。
但这一幕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安逸。
白筱绕刚坐下拿起筷子,路隐立刻睁开了眼睛瞪向她,目光里充满戒备和警告。
她无视那杀人的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扫荡剩菜。
比起肖老画的饼,她更关注澈的状态。
明明她选择保留的是那个温和的他,手术前也去确认过了他的状态,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她想再试探试探。
倘若他还有一点点顾虑她,她就还有机会逃脱。
只是,路隐……
“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路隐引开?就算只有一两个小时也好。有她在,我几乎没法和澈说上话。”
她向肖老传去这句话的第二天,肖老就向龙吟澈建言。
“为了庆祝您凯旋,也为了向帮众们展示您master的威望,办一个庆功会如何?”肖老笑容满面地说。
龙吟澈不觉得其中有白筱绕的原因在,考虑了半晌,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路隐又在一旁两眼放光拽他的衣角,便不在意地应了:“可以。”
白筱绕待在角落的地铺里,抱膝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你也出席。”
听见龙吟澈冷淡的嗓音,她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本来即使他不说这句话,肖老也会安排她去。
“为什么?”她问。
他转身对路隐说:“隐,出去散步。”
“散步!”路隐立刻跳起来,提起刀蹦蹦跳跳到龙吟澈后边,“主人想去哪儿?”
“清点船上的物资。”
“那我安排总管为您引路。”肖老适时说了一句,就自觉退出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白筱绕就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她飞快爬起来拉门,果然纹丝不动。
白筱绕不甘心地咬了一下唇。
事到如今她只能安慰自己,自己只是被软禁,而不是遭受他的拷问报复。
她背靠着门,叹了口气,望向对面唯一通向外界的金属圆窗。
一眼全是蔚蓝无边的海水和天空,到了远离陆地的海域,连海鸟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如同身处一座孤岛囚笼。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脚步声,随后是金属钥匙碰撞的声音。
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筱绕钻回地铺,抱着膝盖装出乖顺的模样。
一双纤细修长的腿缓步走到她面前。
“有人让我带话给你,”苏承晚一身黑色劲装,俯视着她,“到欧国你就安全了,我会来救你。”
她猛然抬起头:“是顾霰……”
“……等着我,小妹,”苏承晚吐出最后几个字,眼里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她险些忘了,白梓景也是黑龙的成员。
白筱绕一瞬光彩的神情又暗淡下去。
“有人来救你,你还不高兴?”苏承晚看着她问。
“那也要看是谁。”
她冷冷勾了下唇:“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么?”
“承晚,”白筱绕情绪复杂地抬头看她,“你偷偷过来给我传话,不怕被龙吟澈问罪?”
“你好像误解了什么。第一,苏承晚是个死人的名字,”她淡淡说,“第二,我又不是master的狗,他凭什么问我罪?”
“可是,你是澈的心腹,救我不就相当于背叛他?”
“我是黑龙的人,所有上位者都是主子,”苏承晚扫一眼她,失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没别的话要说,我就走了。”
“等等!承……”白筱绕爬起来,话到嘴边,微抿,改了口,“毒蛇,你听命于黑龙,那如果是顾霰的话……”
“他早已经和我们划清了界限,不要想拿他做文章,”苏承晚的话如同泼了她一盆冷水,“那只会让你的处境更糟。乖乖等靠岸后白梓景来救你吧,那才是惜命之道。”
说完再不作停留,几步跨出去,将门重新锁上。
“毒蛇,你在跟她叙旧?”
苏承晚转身,就见肖老拄着一支绅士拐杖站在她身后,满面的笑容,似乎已在门口守了好一会儿了。
托风镜笙的福,对于这种欺骗性的笑容,她已经具备很强的免疫力。
“怎么可能。你要我转达的话,我已经全都告诉她了,”她表情冷冷的,“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可知阿景为何如此在意她?”肖老问。
“不知道。”
“是么,”他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