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外。
顾霰送人进去,没多久便回来了,却在车里干坐着,也不动弹。
许久没听老大发开车的命令,驾驶座上的魏终于忍不住:“老大,我们是准备在人家门口过夜嘛?”
顾霰脸色不大好:“还没跟你算账,又要多嘴?”
“小的我大半夜的,特意假装成路过的车夫接你们回家,一路上狗眼都要闪瞎了,”他哭丧着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能抵一抵么?”
“以后少在她面前乱说话,”顾霰最后看了一眼小区里,示意他开车,“你的手艺便于打听情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第一桩任务,查一查最近在雕安,有多少跟你一样的新人出现。”
极有可能是黑龙渗入的间谍。
“好的少主!”魏回答,又问,“那今天往咱基地放炸药的主谋,要不要我顺便一块儿给挖出来?”
顾霰的视线落在路边闪逝成线的风景上,沉了又沉:“不必。”
看在小猫的份上,容许他再多蹦跶几天。
闻到熟悉的辛香,白筱绕赶忙把顾霰拦在了单元门外,一上楼,门果然开着。
她跺着脚踩进一双棉拖,进门就往浴室跑。
“你的鞋呢?”沙发上人惊诧问。
“出了一点小意外。”她含糊地答,火速放了一盆热水,伸脚进去暖。
其实顾霰帮她捂得严实,都是上楼这一小段路给冻的,都快冻麻了。
“那怎么没人送你?”声音靠近门口。
白筱绕没答,拖了张小凳子过来,一边泡一边揉。
白梓景进来看到那双被一冷一热折腾得通红的脚,直接把她人捞起来:“傻瓜,这样泡要肿的。”
白筱绕被腾空感吓了一跳:“哎,大哥!”
他扯了条毛巾把她拖到外面沙发上,擦干了,拿起她的脚皱眉细看:“已经肿了,红烧吃了算了。”
她讷讷的,想缩回来,又顶不过他的手劲。
“自己慢慢揉着吧。”白梓景捏了两下便放手,坐在她边上,“这么大人了,还拿冷脚往热水里烫,一点常识都没有?”
她吐吐舌头,把脚缩上沙发,边揉着边转移话题:“大哥,你最近身上怎么老一股火药味儿?”
今天他身上依旧沾着熟悉的硝烟味道。
白梓景闻言微怔:“你的鼻子这么灵?”
“下次你别用我调的香了,点个炮仗熏一熏得了。”
“哪能呢,”他失笑,隔了几秒钟,说,“小妹,恭喜你比赛夺冠,明天我们出去庆祝?”
“好啊。”
“想看烟花吗?”他又问。
她抬头:“你也要放?”
“这几天当然不行,你要是想看,跨年那天,我打个招呼给你办场烟花会。”
雕安城内对烟花爆竹的管制很严格。
要不是今晚过来的路上看到城外放烟花,他一时也想不起这回事。
“算啦,你有这个闲功夫,不如去想想年会上其它安排。”她蜷蜷脚趾头,想起什么来,问他,“今年的年会,还是我们诗妮主持吧?”
他点头:“不过爸身体愈发不好了,今年我代替他致辞。”
雕安的跨年晚会,是新年前雕安城内最后一次大型集会,也是一年中最隆重的商业聚会,由商会中最具影响力的几个企业主办,已是约定俗成。
提到白寰竹,白筱绕的表情重新低落下去。
“这是我和爸早就说好的,不关你的事,”白梓景拍她脑袋。
“我就是有点想爸爸了。”她勉强扬起脸。
难得见一面,自己不仅没能跟爸爸说上话,还把他气了一场。
太不该。
“那我安排你去年会跟爸见面,好好聊聊?”
“江瑛不会同意的,”她摇头,“而且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爸爸,他也不一定想看到我。”
“说什么傻话,爸关心你还来不及呢,”白梓景叹气,“见面的事情我来安排。”
“谢谢你,大哥。”她吸了下鼻子。
“爸永远是爱你的,我也是,”白梓景伸手揩她眼角,没揩到眼泪,便给了她一个拥抱,“小妹,安心点。
“嗯。”
“还有上次云白山的事情,”他顿了顿,说,“对不起,是我太疏忽,以后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了。”
白筱绕想起那通不堪入耳的电话。
“我自己犯蠢,跟你没关系。”她攥了下衣角。
“我也不会再让白梓绕靠近你。”他的声音低沉,“所以小妹,别再像上次那样赶我走了。”
他说得温柔又懊悔。
白筱绕忽然感觉到身上过电一般,浑身汗毛倒竖。
她为自己的反应愣了愣,忍住那没来由的抵触情绪,轻轻推他说:“大哥,你想多了,我真没怪你。好啦,我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