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听见叩门声的时候，她还赖在被窝里打算再睡会儿。

开门看见顾霰，白筱绕一怔才想起，为了方便，她也给了他一把调香室钥匙。

门框另一侧的眉目疏朗，带着笑意：“早上好，小猫。”

她猛地拍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动作快得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抓抓头发，都还是打结胡翘的，脸上肯定也油光满面……一大清早的，就让他撞见这么一副睡脸……

“怎么了？”顾霰在门后询问。

“……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结巴了一下，“等我一下……不，先把昨晚没调完的玫瑰香做出来吧！”

“好。”他清清淡淡应了一声。

门内白筱绕捂着脸找衣服换。

“吃早饭了吗？”头梳到一半，周围明明很安静，她却受不了心中的局促感，随意扯了一句。

“还没有。”

“那你这么早过来？吃了饭再来啊。”

“过来蹭饭。”他轻轻地笑。

“我这儿有什么好蹭的……”她嘟囔着扫视床脚屯粮的瓦楞纸箱。

收拾清爽后还是热了两罐八宝粥，招呼顾霰进来吃。

他穿着一件浅灰的针织毛衣，套深色系外套，靠在门边墙壁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开门声侧首看过来。

“我以为你在调香。”她说。

“你叫我等你一下。”他跟进来。

她明明说的是让他先弄香。

“你以后晚点再过来吧，至少吃过早饭再来。”她垂眸撕开一小袋泡菜，“我这儿没那么急。”

“是你起得晚，那天在风笙也是……”看见她咬着筷子瞪过来，顾霰喝了口粥，及时打住，“你一般什么时候起床？”

“我……”她欲言又止，“我一般都设闹钟。”

“那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打电话叫你？”顾霰会心一笑，提议。白筱绕“啊”了一声，就又听他说，“那把号码给我。”

白筱绕看着被递在面前的手机，莫名觉得他，动机不纯。

临近中午有人敲门，两人都没空，晾了那人一会儿，等手头上弄得差不多了，白筱绕才去开门。

安扉抱着一个饭盒，一脸甜蜜娇羞站在门前，抬头看见白筱绕，笑容一僵：“……我找顾少。”

白筱绕打量她一眼，回身往里：“喂，有人找。”

顾霰洗了手才过去，白筱绕背对门口，对话一字不漏落进她耳里。

“顾少，这是家父嘱咐，让我给你送来的午餐……我亲手做的呢……”

“谢谢。”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分量再多一些就更好了。”

“啊？不够吗？”

“我胃口好。”

过了会儿，顾霰合上门，嗓音清和：“小猫，过来吃饭。”

“我有名字。”白筱绕不悦回头，他已经提着饭盒拐弯往内间走去。

两荤两素，还有一盅热腾腾的鸡汤。

“闻起来不错，”她抬头看一眼他，“可是，爱心午餐分我真的好吗？”

顾霰把分好的米饭向她的方向推：“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中午都会有外卖。”

“你这是在利用别人，”听他说“外卖”，白筱绕眉稍微扬，“太过分了。”

“好过让你吃泡面。”顾霰安静了几秒钟，忽然开口，“听说她，安扉，在学校经常找你麻烦？”

“……也还好，大多时候动动嘴皮子罢了，”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本来，校内一直都传肖教授会选她当弟子的，结果教授好像是临时的，改主意决定收我了，那之后我俩就不对付了。”

他静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说：“缘分使然，强求不来。”

日子在早晚泡面八宝粥、中饭丰盛可口中一天天过去，一转眼，离截止日期只剩一周。

试管中的油质液体清澈澄亮，扑鼻香气如来自日光倾覆的晨间花园，初时湿冷，细嗅之下，熹微渐渐，纷繁馥郁的花香不断绽放，于结尾融入一缕小雏菊香味，香甜里蓄着淡淡苦气。

小雏菊的花语：隐藏在心中的爱。

进度比预想要快。白筱绕满意地扬唇。

她把试管郑重放好，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看顾霰：“你要走了吗？”

“我们出去吃夜宵，”他收拾完器材，一边脱手套，一边看向她，“校外新开了家养生粥铺，风评很好，你也该换换口味了。”

“谢谢啊，不用了。”她几乎是不加思考就拒绝了。

“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不腻吗？”顾霰一脸不能理解。

白筱绕想了好半晌，找借口：“下雪呢，我不想出门。”

大庭广众之下和堂堂顾少走在一起，压力会很大的。

“就一次。”他顿了一下，一瞬不瞬看着她。

白筱绕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