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自说自话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白筱绕周六压根也没有空。
导师出差,留下的课题都做完了,她难得有时间专心打工赚钱。
一大早,咖啡厅正筹备开门,远远就闻到股醇厚的香气。
苏承晚在门口擦玻璃,看见她,捏着抹布小跑上来。
“筱绕,你那天究竟去哪里了?”她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一路跟进换衣间,“我演出结束后去找你,哪里都找不到,有人说你自己回去了,可你换下的衣服都还在。”
白筱绕把胳膊从工作服里捅出来,眼角瞟着她:“是谁跟你说我走了的?”
苏承晚想了半晌:“给你化妆的那两个舞女,你还记得吗?是她们说的。”
“我确实是有急事走了。”
她呼了口气,绕开苏承晚出去。
“筱绕,”苏承晚拉长了声调,拦住她,“你一脸不愿提起的样子,更让我担心了,如果真的有什么,我一定会拜托老板帮你做主的。”
“真的没什么。”白筱绕淡笑,眼神示意店面,“承晚,有客人点单了。”
一个常年混迹风月的人,表示自己对那杯水半点不知情?
白筱绕又不是三岁小孩。
口是心非者,不可亲。
苏承晚仍然不死心,一整天都黏着她旁敲侧击地打听。
白筱绕懒得搪塞,正打算趁换班快点开溜,门口进门铃叮叮当当地,随后进来一个人。
大概是这个点客人少,也大概是他周身的气质过于瞩目,顾霰一走进来,整个店里都安静了。
“我天,这谁啊好帅!”小店员瞪大眼睛低声尖叫。
顾霰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白筱绕心头一跳,转身腾地往一张空桌上趴下。
大隐隐于市。
然而。
“为什么总躲我?”帅哥招摇过市,手按在她的椅背上。
“没有啊,”白筱绕瞬间挺直背脊,“上班累了,偶尔也想体验一下被服务的感觉。”
“我请你?”他的嗓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她疯狂摇头,片刻后认怂:“那个……你的衣服我没带,改天吧。不……你留个地址,我洗好直接寄给你?”
白筱绕说完微微咬起嘴唇,身后长久没有回音,她仰头一看,对上顾霰上扬的嘴角。
压不住似的,越翘越高。
“嗯,改天,”他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屏幕给她看,“不过白筱绕同学,我这趟来,是来抓意图翘课的学生的。”
屏幕上白花花的,是个表格,课程表。
白筱绕直到被他拎进阶梯教室时都还是懵的。
她半个月前确实约了个讲座。
是学院特聘的一位高级调香师,海归,此前在国外给皇室调香。
但……不该是个老头子吗?就像肖教授一样,一看就博学多才、德高望重的那种。
望着幻灯片前晃动的颀长身影,白筱绕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
他似乎什么时候说过一句,“你明明选了我的课”?
到中场休息时,顾霰刚说完下课,台下的学生们立刻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请教。
白筱绕趁机抱着书不着痕迹地往最后排挪。
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位大人物扯上关系。
到时候讲座一结束她就跑。
“喂,白筱绕,”一双恨天高挡住她面前的走道,声音也恨恨的,“你为什么会和顾少一起进来?”
白筱绕抬头。
一身墨绿皮草,金色波浪卷发,张扬得不行。
“安大小姐,”她皱眉,“你是来听课还是来钓凯子的?”
“关你屁事,回话。”安扉居高临下,毫无耐性。
“碰巧。”白筱绕话落,打旁边的空座位中间穿过去。
“段时!”安扉喊了一声。
立刻对面的出口也被堵死,被叫做“段时”的女生从另一头慢慢走过来,表情沉默得甚至有些阴郁。
“白筱绕,你最好还是顺着点安小姐。”
她的声调不高,在吵吵嚷嚷的教室里,只有白筱绕听到。
“顺着她,然后像你一样?”白筱绕站定,拧眉回视她,“段时,当她跟班有什么……”
话没说完,肩膀被身后力气强行扳过去。
“废话少说,”安扉咄咄逼问,“白筱绕,我亲眼看见你从顾少的车上下来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白筱绕打量她的表情。
怒气中隐约夹杂着妒火。
难道她看上顾霰了?
这也不奇怪,安扉是出了名的颜狗,学院里的班草校草们就没有逃过她魔掌的。
“顺路,”白筱绕惜字如金,看向讲台方向,顾霰还被学生们重重围着,“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关系。”
安扉品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