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鱼儿五百岁的生辰，凤卿院内，鱼宛清独有的大浴池里放满了水，小鱼儿趴在边上跟灵儿说着悄悄话。这两人，有时掐架赌气，有时又亲如一人。灵儿低头偷偷问小鱼儿：“你可想好了选定什么？”

小鱼儿回道：“我要变成一个好看的公子。”

灵儿随口问：“为什么啊？”小鱼儿有秘密一向不瞒着灵儿，就把在湖边遇见墨无忧的事情说了。灵儿大惊失色，居然被人看到了原形，不行，得赶紧跟宛清姐姐说。

鱼儿赶紧拉住她，使尽浑身解数撒娇耍赖又求饶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宛清姐姐平时宠着她们，但不代表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小鱼儿害怕。

“行，我不说，那你说，遇见了一个公子，然后呢？”

小鱼儿把事情说完就听见灵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说道：“傻鱼儿，你可知道世间人分男女是为何，你若真觉得自己见他就欢喜，那该变成女子才对，怎会生出变为跟他性别一样的想法。我们是妖他是人就已经够鸿沟深远了，你若再变成男子，想要跟他有一段情意，更是世俗所不容。”

小鱼儿懵了，它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他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还那么温柔，想要变得跟他一样。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情意？它还不懂。罢了，既然灵儿这么说，那就选女子吧。

彻底幻化出腿是一件痛苦的事，每个人鱼都有功力深厚的长者在旁护法，以免法力不支发生危险，小鱼儿如今只能由两个姐姐护着了。

此刻它在池水里痛苦挣扎尖叫，看得岸上两人心疼不已。它声音尖锐刺耳，还好鱼宛清施了术，不然整条街都能听到。

它美丽的大尾巴慢慢分离，渐渐变成人腿模样，可上面还是布满鳞片，甚至渗出了血迹，迟迟不肯彻底变化。鱼宛清知道，这是因为它平时不思进取，法力太低导致的。

她跟灵儿对视一眼，都双手结印，将自身法力往水里小鱼儿身上注去，瞬间白光乍现包裹住水中鱼的身影。

待白光消散，水面飘着一个女子，她双手抱在胸前，双腿修长纤细，整个人微微发抖，仿佛还不适应如今的身体变化。

鱼宛清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只好亲自将她捞了出来，又细心的给她穿好衣物，只觉得自己像个老娘带着两个孩子，瞬间头大。抬头看见小鱼儿还紧闭着双眼，瞬间好气又好笑，伸手往她屁股上一拍：“好啦，还不去镜子前看看你如今的样子。”

小鱼儿委屈巴巴的揉揉屁屁，去到镜子前，咦？好像变化也不大嘛，耳朵不再尖尖的，胸前鼓鼓囊囊的，略有点重。刚抬起手想去摸摸看，就被鱼宛清抓住了手。鱼宛清觉得自己任重道远啊，刚教好一个，又来一个。若是在族中倒也无碍，可如今身处凡世，很多东西她都得赶紧教会，不然这孩子无法在人群中伪装自己。

这事一时也急不来，只好挥手让这两个丫头下去休息。

回到房里，小鱼儿瘫软在床上，实在是太累了。原想今夜就去找他，现下实在无力，明天吧。

林轩觉得墨无忧近段时间变得很奇怪，无论是出去骑马还是一起喝酒，总是看见墨无忧盯着一处发呆，时不时的发出瘆人的笑声。难道是中邪了？要不改天带他去清风观找清虚子道长看看，听说他捉妖驱邪很是厉害。

墨无忧听见他这么说，多少有点心虚，他好像是……喜欢上了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妖了，这种事情真是没有道理可讲，明明才说了几句话而已，难道他竟是看脸的肤浅之人？

他赶紧打消林轩要带他去找道士的念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有妖啊邪啊这些东西，休要胡言乱语。”

林轩看他一脸坚决，心说那是因为什么呢？他仔细往墨无忧脸上瞅，一脸春意？哦～原来如此，他嬉笑着用肩膀去撞墨无忧，笑道：“好啊，这么点事还瞒着我，说吧，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好帮你去跟墨伯父说，带你去上门提亲啊。”

墨无忧抵死不认，见林轩抓住这事不放，赶紧转移话题，也是真心想问：“上次那个庄子你愿不愿意出手？我见那个湖甚美，有点想夺你所爱。”

林轩瞟他一眼，奇道：“你想去住就去，谁还敢拦你不成，何苦说什么买不买？”

墨无忧当然是想把那个庄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为己有，尤其是湖里的。在他的拳头威胁之下，林轩还是答应卖庄子了，他主动多给了一成的房钱，算作补偿。

等到把林家下人全部遣出宅子，他迫不及待的来到湖边，清了清嗓子，轻轻呼喊：“小鱼儿，墨小鱼，快出来，我来找你了。”

半天无人回应，他像是被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她竟是走了吗，原来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总以为她待我也会有些许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