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雯墨没想到陆皖泽今天又去她那里了。
他又来干什么?不是个工作狂吗,
今天周五,吃早饭的时候问苒清望和她爸。他们说这两天不忙,他们一家打算去她爷爷家。
爷爷坐在院子里芭蕉树底下的藤椅上,在写毛笔字。
光影斑驳,微风正好。
奶奶在树下做着陶艺。
苒清望自觉过去帮他爷爷研墨。
苒雯墨和往常一样蹭在她奶奶旁边。
保姆把东西给她准备好,她自己动手。没有刻意,雏形坯子做完了才发现自己做的是无人机模型。
明明就只拼过一遍,怎么就记那么清楚呢?
就像有些人,明明只见过几面,怎么就会喜欢了呢?
她奶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女孩儿盯着模型,出神许久。
她没点破。感情的事儿必须得自己想通。
恋爱本就是心酸与幸福作伴的,爱人之间两情相悦的甜蜜,生活琐碎带来的点滴摩擦,没有谁可以完全避免。
磨合需要互相理解、包容与支持。
谁都不能代替她去感受这些,这不公平。再说,感情这件事大概本来就是世界里最不公平的事情。
后半生是他们携手而过。
“墨墨,看看奶奶做的是什么,”
苒雯墨这才回神,
“肯定是爷爷用的茶杯呗,我猜得对不对?”
“再说,奶奶,你这个一点儿都没难度好吧,你都给爷爷做了好多这样的茶杯了,”
“嗯,墨墨又猜对了,我们家墨墨真棒,”
“那肯定的呀,也不看看我奶奶是谁,”
“小马屁精,”
“我才不是,我是奶奶的小可爱,”
“墨墨,”
爷爷突然叫她,苒雯墨扭头,“嗯,怎么了?”
“我纠正一下,你刚才说错了,”
“啊?”
她一脸困惑。
“你奶奶给我做的茶杯不都是一个样。就像我你哥手边的这两个,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只是大致。如果从每次陶土性质来分析,即使忽略手工误差,也不可能完全一样。如果把烤制条件等算上,更不完全可控,所以茶杯达不到完全一样。”
“其实手工艺品大多条件都会有误差,所以世界上不会有完全一样的手工艺品。即使同样的人、同样的工艺,也无法实现。”
“你再想想以前你师父给你讲古琴的评判标准,……”
苒雯墨还以为她说错啥了呢?
搞半天她爷爷又在用数学思维来分析她的话了。
不出所料,一定会被她奶奶说。
这不,
“你又在这里给墨墨讲课,她可不是你的学生,你搞你自己的去,”
“我和墨墨还要做东西呢,”
“别打扰我们,”
在外面以严肃著称的老爷子听到这话,既委屈又没处说。
还不忘低声补充,
“本来就是这样的。再说,这怎么能算打扰呢?你们不听算了,别人想听我还不说呢,”
“我们生活要像分析数学题一样严谨,”
“数学就是为我们生活更美好而服务的工具,”
奶奶虽然嘴里嫌弃的不得了,但眼里满是笑。
她是设计专业。爷爷是数学系的,按常规来讲,他俩有交集的可能性不大。
但爱情缘起大多好像都没按常理出牌。
就是那么的奇妙与没道理可言。
她奶奶有一次完成一件设计很晚了。然后就被锁在他们院楼里面了。
她倒是不怕,她虽然在学校几年,但因为走读,加之作为国内顶尖设院学生,课堂不会拘于小小教室之内,平时逛教学楼并不多。正好可以趁现在。
她沿着走廊,吹着晚风。
昏黄的灯光她甚至觉得挺温馨的。
一层层,一间间。
隔了这么久,她有预感,她今天可能得在这过夜。
那她能做的就是未雨绸缪,只能尽可能找一间舒服一点儿的教室睡觉。
但透过窗户,她发现这间她觉得不错的教室好像有个人。
她知道偷看别人隐私不对,但在这个没人的环境,鬼使神差地她就这样看着。
一个清清秀秀的高个子男生,穿的简单的不行。
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干净板正。
就一个人在那儿密密麻麻的演算了一黑板公式,有时停下思考几秒,然后继续。然后又是一黑板。
他就那样算了三黑板,她站那里也看完了三黑板。
她不偏科,甚至在艺术生中数学还算不错。
但如果说艺术生有多么喜爱数学,那她做不到。
黑板上的数学她看懂的不多。她不知道最后结果对不对,但当男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