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殿,箫承嗣安静的坐在箫尘的床榻前,整个殿中,又只剩了他们叔侄二人。
“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让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看?光是赵林三个,我怕……”
“你出来的事,还有谁知道吗?”
箫尘没有回答箫承嗣问题的意思,而是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没有,我是用内务府的令牌出来的,也没走正门。”
出入皇宫并非只有三道大门,还有宫人通行的小门,不过这些小门皇帝是不可能走的,不合规矩。
箫承嗣能不顾身份从这小门出来看箫尘,也足见他有多着急了。
“这件事不能弄的满城风雨,你就不该出来。”
缓了一会,箫尘的精神已恢复了几分,他这病说来也是奇怪,来的时候迅猛如虎,若是走了,就真和没事人一样。
再和箫承嗣说话的时候,箫尘脑中也在想,自己现在这状态,实在是和箫云驾崩之前的两年很像。
那时的箫云也是一动怒就发病,病发之后也是眩晕,过了之后又生龙活虎了。
此事细思极恐,越想越不对劲。
“我是担心二叔,二叔你要真有事,我可怎么办。”
箫承嗣低着头,眼眶又红了,此刻的他根本不是天
下的帝王,而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又哭!再哭小心我抽你!”
箫尘瞪眼骂了一句,抬手要打,但手落下的时候,却在箫承嗣的头上揉了揉,叹了口气。
“你记得,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你必须留在宫内,不能轻举妄动。”
“就算老子病死了,你也不能出宫。”
箫承嗣点头,没说话,心里乱极了。
听到箫尘发病的消息之后,箫承嗣几乎一刻都不想等,就想着过来看他二叔,如果不是常宁拦着,他恐怕早就到了。
箫承嗣对箫尘的依赖极深,这天下可以没有他这个皇帝,但绝对不能没了箫尘。
箫尘如果没了,那这大夏天下,恐怕真的不姓箫了。
“老太监,你进来。”
箫尘冲门口说了一句,老太监常宁缓缓走入,弓着身子,小步到了床榻前,恭敬行礼。
“王爷。”
“战风还在前厅等着,你去把他叫来。”
“是。”
常宁闻言下去,箫承嗣却是一愣,问道。
“二叔,战风来做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事就这么重要,比二叔你的身子还……”
“正好你在,这事也应该让你知道。”
箫尘看着箫承嗣,沉声道:“上次和你说,你养在宫
闱中,养尊处优,不知天下百姓的苦。”
“今日就让你看看,这天下百姓,到底有多苦。”
“如果不是遇到此事,我还不至于怒火攻心,发这么大的脾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京师所在,天子脚下,采生折枝,人神共愤!”
…………
战风和巡防营的几个副都统,一直站在王府前院,各个低着头,心中都是阵阵忐忑。
箫尘下的令他们去办了,查到的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京师之内,共有牙行六家,此次巡防营突然行动,没有一家被提前告知,都被堵了个正着。
在这些牙行内,发现了数百奴仆,这都是牙行明面上做的生意,每个奴仆也都被调教的十分听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但深入去查,却发现这六家牙行都不止有一处暗点,而这些暗点中,都发现了被囚禁的孩童。
最少的发现了九个,最多的有二十三个。
不光如此,在这些暗点中,还发现了刚被砍去手脚还躺在床上治疗的孩子,每个孩子都是面色惨白,眼中早已没了光彩,面无表情。
那些被囚禁的孩子各个神色惶恐,显然已被吓傻了,巡防营的将士冲进去的时候,他们甚至连哭都不会哭
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哀嚎。
那声音……战风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看到这些,巡防营上下将士无不愤恨,恨不得将这些牙行的人当场全砍了,一个都不留。
但战风却比之前冷静,下了严令,所有牙行的人全部捉拿,押去巡防营大牢,挨个审讯,不准随意斩杀。
整个行动没用了一个时辰,六家牙行几乎被连根拔起,没一个人能逃脱的。
巡防营的大牢几乎都塞满了,所有牙行的掌柜都面如死灰,有痛哭的,有告饶的,有磕头的,但全都无济于事。
牙行内的奴仆都被原地看押,等着王爷下令处置。
救出来的孩子则带到了巡防营中妥善安置,看到这些孩子的状态,战风双目充血,强忍心中怒火,他没直接动刀砍人,已算极力克制了。
他索性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