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晴空的水面,偶然间,泛起涟漪。
石子坠湖,终究是掀不起大的风浪。
惺忪了的散城,弥散着醉人的酒香。
慢慢泼洒开来,从各个小作坊炸出迷人的香气,抑或是到了街上,钻入了行人的鼻腔,让人驻足打这么几两酒。
醉了夕阳的几分色彩,美得可怕,火速染了半片天空,像情人的吻唇。
“客官,”店小二端了几坛上好的“桂花酿”,朝一桌子走去,“这是新到的桂花酿,您今儿个就请好吧!”
门楣挂了几副旧桃符,倒也认不清年分,只管字迹些许斑驳。
又有几份花蕊,被店里的伙计做了香囊,放在店中各处。
幽香倒也沁人,不似别处,凸显一份雅致。
这是“兰香苑”,散城打零嘴儿,喝小酒的地方,对待别处的旅客,也有着客房生意,环境也算别致。
店门外,站了一男子,面容清秀,若白皙的美玉,一切恰到好处。
温良且如其分的眸子,双唇红润,绛髻双分。
裹了一袭素衣,一瞧就是打散城外来的客人。
“客人里面请!”一小二从柜台后走来,“客官一看就是体面人,进来坐,进来坐。”
随了客人上了扶梯,“客人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咱们这啊,有上好的酒,您呐,就好好喝一盅吧!”
卸下肩上负担的包袱,担在了桌沿上。
“住一晚,来一点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三四个即可。”
该人姓阮,名郁,江南人氏。
江南颇有美人称,无论男女,皆有较好的皮囊,极佳的骨相。
倜傥的风流,仿佛与这散城显得有一丝不合,如误入了“藕花深处”般云泥之感。
小二上了菜,阮从怀里取了一金元,塞到了小二的手上。
“我生性不喜热闹,倘若没有吩咐,诸如晨扫之类,你们就不必进来了。”
明着是江湖上的人,轻瞥了一眼,这风姿、语气,小二瞬时明了其中原委。
“小的知道,那不打扰客官休息。”
阮随了一手,小二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阮转身,看了一眼角落的屏风,“出来吧。”
房间一角落,矗立了一紫檀木柜,精雕的纹络,镂空的屏风,是上等的香木。
柜门慢慢打开,一小厮走了出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生性白净,走到阮跟前,双手作揖,半膝下跪。
“夫人已让我进了这散城多时,在这等候少爷,无奈也没有寻得什么下落,辜负了夫人的期盼。”
此人曰舍离,原先是被人使了点伎俩,从武当山放逐。
又恰逢阮家去灵隐上香,遇见了饿倒在路边的舍离,便带了回去。
偷学的功夫也不曾忘记,想来也是有奇骨的原因,年岁渐长,如今,功夫更是了得。
“也怪得那人奸诈,不易寻找。你也累了,今日先行休息,明日从长计议。”
轻怀楼
话说近些时日,小小自觉身上懒散,连寻常的“燕窝兑牛乳”也不爱喝,只觉乏味得很,不知是不是初秋的缘故。
散城的初秋,总是让人犯困,不爽的。
窗外飞了三两只小雀,吱吱喳喳地攀附在屋檐,四四方方的倒也齐全。
这冲天的模样也是喜人,又想了自身,不及这双双金鹧鸪,倒也更加烦闷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坠了几滴雨,裹扎了一丝败叶,着实有凄凉之感。
散城入秋早,冬天更是冷的厉害。
更有不知其味的女子,断然只穿了一层缕衣,在寒风中舞动着,可,经风一吹,不知为何,倒地不起了。
有人称她命薄,可惜了这一身舞技。
“烟凌,”小小不自觉嘟囔了一句,“去把那几只远山黛拿来吧,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散城**,恐怕又有的忙哩!”
“阿玛也真是,”烟凌踱了小步子,从柜子里翻寻着远山黛,“小姐今儿个不舒服,也不知道体谅体谅。”
“也许,自有她的道理。”小小翻了铜镜,看了镜中的自己,是熟悉而又陌生。“这铜镜,也是当日他差人送来,说是波西的琉璃镶嵌,想来也没有将人映了年轻的本事。”
小小指尖轻扫过面庞,“竟也有了一丝尾纹,到底是岁月匆匆,从不怜惜这爱美之人。”
“可别这样说,这一丝白发,拔了就是。”烟凌摸着小小的秀发,“待会儿用栀子花水梳头,淡淡的,很是好闻。也不枉一直将养在水里,也派上了用场。”
“你选的花骨是极好的,”小小回过头去,“倒也是跟了我,受尽了委屈,不能寻了好人家。”
“我会一直跟了小姐的,才不要寻了臭男人去。”
是姐妹二人,小小半依在妆台前。
“今天是格外好看。”“女为悦己者容,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