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头在堂屋招呼里正和族老们。
院子里老王氏和林二民哥俩招呼着来吃饭的族人。
小王氏找来知秋,从厨房拨出些饭菜让她给玉兰端进房去。
因为昨天退亲的事,玉兰一直没有露面,女孩子脸皮薄,怕听见不该听的,心里过不去。
今天是谢大家伙的席,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人计较她出没出来谢礼的事。
老王氏替她给大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招呼大家吃饭。
一时间,大家伙吃的是满嘴流油,平常日子谁家能这么丰盛的,弄那么多肉食,李氏和小王氏的手艺也是杠杠滴,往嘴里塞肉,也不忘夸赞俩人厨艺好。
堂屋内,吃相就斯文多了。
酒过三巡,林老头站起身,端着酒杯给大家敬酒:“昨日因小女玉兰的事,有劳各位乡亲费心,今日备下薄酒,聊表心意!”
“事关全体林家人的脸面,一家人自然是要出头。不能白让他欺辱了。欺负咱林家没人?”五叔说道。
“都是自家兄弟,三哥不用客气!”
“这在十里八乡也是闻所未闻的荒唐事,怎么能由着他不管。可怜了玉兰妹子平白被他污了名声。”村长三十多岁,可辈分小,是老王氏本家的侄子。
老王氏是他堂姑姑,所以林玉兰是老王氏的老来女,确实是他表妹。
“这种事证据确凿,就应该把他送官究办,这种人品德败坏,有辱读书人的身份,下了他的学籍才是。”里正说道。“嗯,说起来,逐出村去也不为过。”
“寒门子弟,读书也不容易,当初罗山爹生前与大文有恩,临死前又特意替儿子求了玉兰的婚事。如今亲事退了,恩怨两消。就莫毁他前程吧。”五叔把林老头与罗山爹的交情拿出来说了一遍。
众人唏嘘。
院子中角落的一桌上坐着几个人,林三民陪着李宗怀,边上是他表弟王连河,老懒子,老皮,还有几个平时一起相熟的小子。
林三民沉着脸,盯着他们几个:“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打算了吧。”
林三民读书以前,在村子里也是孩子王之类的角色,虽说长大了,平时也很少一起玩耍,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老懒子看看李宗怀,没有敢说话。
“三哥,你别生气。”李宗怀拉拉他,“是我让老懒子他们这么做的。”
“为啥?”林三民跟他也不客气。
“咱妹妹吃这么大的亏,退亲容易,罗山如果咬死自己没钱赔,咱家就要再吃个大亏。那样子俺姑父也没打算把他追究到底,让罗山借了钱把亲退了。借据在咱手里,即使他半月内能还出钱,咱也拉他一块肉,狠狠敲他一笔。如果半月内还不出钱来,嘿嘿,三哥,想怎么整治他,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王连河抓着块羊腿骨,一边啃一边说。
“到时候找人打断他的腿,再把他娘妹子都卖完了,把他也卖到矿上去。”老懒子说道。
“胡闹!”
“三哥,咱们这样做不就是看不惯罗山那孙子的小人嘴脸,还自诩是读书人,平常总看不起咱。”
“我和宗怀也是读书人!”林三民道。
“那不一样,三哥和宗怀就是读到状元,咱们也把你们当兄弟。”
“他罗山是个什么东西?!他爹娘逃难来咱村,如果不是咱庄收留,他能安生,如果不是跟咱妹妹定亲,他能有书读,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如个畜牲。”
王连河骂道:“还看不起咱们,什么东西啊,早就想收拾他了。”
“三哥,咱妹妹的事就算过去了,剩下的你也别问,有兄弟们呢!”老懒子喝掉杯子里的酒,砸吧了一下嘴。
“这事还要好好计划,不能连累了兄弟们。”林三民脸色缓和了不少。
李宗怀说道:“我有个远房表舅,在县里开了不少店铺,手下专门有收账的。回头我去牵个线,老懒子去把借据卖给他们,不用咱们出头。”
“这样也行。”老懒子点点头。
李宗怀又对林三民道:“上回咱去县里童生试,三哥先回来了,我在县里住了几天,见过罗山陪着一小娘子逛街,当时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呢。如今想来,那就是他。”
他顿了一下。
“昨天见林二哥去学堂叫你,我就跟着来了。我就在人后,临时起意,才叫老懒子去借钱给罗山,以后咱好有借口报仇。”
李宗怀瞟了一眼林玉兰的房门方向:“给咱妹妹出气。”
王连河笑道:“你小子,喜欢就是喜欢,还说什么给咱妹妹出气。那可是俺们妹妹,你少套近乎啦。从我妹妹定了亲,你就变了个人似的呢。”
“别,别胡说!”李宗怀用手去捂他的嘴。
“我不说,大家就看不到吗?”王连河躲开他的手,“没啥大不了的,咱们都是光着屁股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
李宗怀的爹是里正,家里有些田产,也就是个土地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