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的考场安排和别的学校大差不差，都是按成绩分配的，成绩好的全在一起，谁也没那个脸去作弊。

成绩差的也在一起，想抄也抄不着。

周六放学前王老师给大家发放准考条，上面写明每个学生的姓名学号，以及考场座位号。到时候凭条入座，不能忘带。

这是给大家提前养成带准考证的习惯，免得中考当天谁掉链子。

张婷婷后知后觉开始紧张，她一天都神经兮兮的，一会担心自己英语单词没背熟，一会担心语文古诗会背串。

好容易下午放松一点，又开始跟安悦知念叨她数学压轴题做不出。

安悦知没理她。

按照惯例，越理她越来劲，冷她一会反而能变回正常人。

张婷婷实在崩溃，她到下午放学都没能把自己劝好：“安悦知，你不紧张吗？”

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上中学二年级以来第一次大考，张婷婷觉得自己紧张得有理有据。

“我紧张什么啊，裴景明都不紧张呢，轮不到我。”安悦知慢条斯理地把书本放进书包里，闲闲道。

实际上她紧张过了，周五补习的时候差点又情绪崩溃，被裴景明当场哄好= =。

他当时说：“我还没紧张呢，你紧张什么？”

安悦知眨巴眼愣愣地看他，没听懂。

裴景明就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你这次没考好，不就意味着我教学水平不行？初中这么简单的内容都把你教不好，你说成绩出来前谁该紧张？”

“=口=裴景明你能不能要点脸！”安悦知震惊了，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这就是来自年级第一的豪横？

总之经过这么一场插科打诨，安悦知原本焦虑的心情立刻被扔到爪哇国。

她现在还为裴景明自卖自夸的无耻感到震惊，她上辈子一点都没看出来这厮居然这么狂妄自大。

“啊？你紧张关裴景明什么事？”张婷婷被搞糊涂了，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关系。

她一开始纠结思考八卦，精力不再集中于期中考本身，也就淡定下来。

安悦知淡定地瞎掰：“他可是我同桌，怎么不关他事？”

其实吧，应该是他可是我补习班老师，我考差了丢的是裴老师的脸。

“……”张婷婷瞪眼，她还是没听懂。

第二天周日，班里同学没有因为期中而受到过多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复习复习，张婷婷因为忙着补笔记也没功夫瞎想。

期中考的头一场考试雷打不动考语文，安悦知逐字逐句阅读把答案写在试卷上，熟练到好像不用思考。

真不是她故意谦虚，初二语文能有多难啊？阅读浅显易懂，题目也不会故意刁钻，文言文出的都是课本里的内容，翻不出什么水花。

唯一可能需要用心构思的是作文，安悦知应试记叙文早在从前的高中就被虐得手到擒来，现在考这种半命题作文压根不在话下。

等她做完试卷，好似还没回过神来，有种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写完的感觉。

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收卷，第一考场大部分考生仍然在跟作文死磕。考场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响动只有笔尖与纸面接触的沙沙声。

安悦知上次大考成绩一般，差点掉出年级前二十，考场座位按照靠门第一个位置起S型向后排列。

这样排下来，她正好坐正数第二排，算是老师眼皮子底下的座位之一，也不敢到处乱看，只能忍着无聊把选择题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捱到交卷，她第一个跳起来，跑到张婷婷座位上跟她对答案。

张婷婷苦着脸，不肯把问卷拿出来，说这次没发挥好，选择题可能错得特别多。

“我就觉得我语文要崩，结果还真是……”她懊恼又郁闷地把卷子塞进书包，一点对答案的欲望都没有，“你找别人去对吧，别把答案告诉我就行。”

万一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几个选择，心情一不好，影响后面的考试怎么办？第二场考物理呢，是她不算拿手的科目了。

“行吧。”安悦知拍拍小伙伴以示安慰，刚好看见舒辰亦手里拿着语文问卷找裴景明，也顾不得张婷婷了，紧跟着凑上前。

“第五题选的跟你不一样。”舒辰亦也来对选择，头五个已经有两个不一样了。

安悦知连忙打开自己的答案跟着看，跟裴景明的完全一致，跟舒辰亦差了两个，两个全在前五道题之内。

裴景明扶了一下眼镜，毫不留情面地说道：“你错了。”

“…”舒辰亦难得皱眉，有点不服气，“就不能是你选错了吗？”

“那你问她，错的到底是谁？”裴景明好整以暇抬起下巴，示意舒辰亦看站在桌前的安悦知。

他上次考了年级第一，这回座位号也就排在班级入口第一个。

舒辰亦探头看安悦知的答案，跟裴景明一模一样，不由一阵心梗，“说不定你俩都选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