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些人不是在议论我抢了主母的管事权？”白墨裳道：“暂时留着吧，让他们知道，沈氏连这种小事，杂事都管不好，还怎么处理这么大的内宅？”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远之计，老爷在家的时候，夫人倒是会装模作样，老爷去边防了，夫人就一日比一日敷衍，昨天还有两匹马吃坏了肚子，要是大小姐有事出远门，选了不好的马匹，那可是要耽搁的呀。”

“我知道。”白墨裳道：“总会有清算的时候，先平一平外头的议论。”

周管家自然而然道：“小的知道怎么做了。”

周管家前脚才走，白墨裳就听到了狗叫声，有点不对劲。

她看向叫声传来的方向，只见小黑狗倒在地上抽搐着，很快就不动了。

她赶紧过去，这小黑狗很可爱，喜欢绕着她脚跟撒泼，她可不希望小黑出事。

小黑翻躺着，四个爪子偶尔抽搐一下，它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无助地看着白墨裳。

白墨裳觉得奇怪，用手拨了一下它，小黑狗呜呜的，就是动不了。

张嬷嬷也过来了，惊讶道：“奇怪了，呼吸还在，还活着，就是四个爪子僵了。”

白墨裳皱着眉头：“小黑有没有吃了什么不好

的？”

青橘睁大了眼睛，是声音都有些颤抖：“二小姐送来的那一份安神汤，芍药没有吃完，其他的倒在狗碗里，奴婢看着小黑去吃了两口，就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有关系？”

大家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找寻着芍药的身影。

芍药正端着水，去白墨裳的房间给她擦梳妆台，突然她感到全身一阵无力，手里那一盆水跌落在地上，她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大家的心陡然紧缩。

赶过去一看，芍药的情况和小黑一样，意识清晰，生命没有危险，就是不能动了，说得更残忍一点，好像是瘫了。

白墨裳突然想起来，那天沈巧盈和郑寻复在包间说的话，那药会导致人瘫痪——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有的人还没有放弃，千方百计找机会动手。

她的眼眸一点点变得冰冷，暗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青橘急得抹眼泪：“好好的人就成这样了，希望只是暂时的。”

白墨裳让她们把芍药扶靠在软榻上，芍药眼里蓄上了泪。

“二小姐还是要害大小姐，还好那碗安神汤大小姐没有吃，不然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大小姐，大小姐一定要小心这些人啊，

心肠跟蛇一样狠毒，表面一副悔改的样子，实际上还是要害人。”

“大夫很快就来，没事的。”白墨裳安慰她。

府医来了，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是有些吃惊，他详细地给芍药检查了一下，又看了狗碗里还剩下的安神汤。

“这种药银针都试不出来，实在是少见。”府医说：“服用下去，让人在清醒的状态下瘫痪，等于毁了一辈子，实在是歹毒。”

“芍药是真的瘫痪了？”张嬷嬷急切问。

“是瘫了，手脚，后脑勺，后背的骨骼筋脉都不起作用了。”府医摇头。

“要怎么治疗？”青橘也赶紧问。

府医脸色凝重：“这种药我在古籍上见过记录，只有在波斯那一带才有，一定是有人想方设法拿了这种偏药来害人，让人找不到解药。”

“整个京城，都没有大夫治得了吗？”白墨裳道。

“怕是悬，这些骨骼筋脉都等于是废掉了，要重新站立走路，等于是重生啊。”

这比杀了人，还让人难受。

府医开了一些活络筋骨的药，还有益气固元的，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找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姑娘。”白墨裳听到芍药唤了她一句。

她坐在软榻边，拉起芍药的手：“

没事的，我有的是银子，哪怕解药在天涯海角，也要给你找来。”

芍药心头一阵触动，眼泪滚滚：“奴婢连累姑娘了，姑娘不必为奴婢浪费心神精力，奴婢这个样子，这辈子算是废了，奴婢只求姑娘把奴婢积攒的那些银子，都给奴婢的妹妹，再把奴婢送去乱坟堆。”

她这样一说，青橘和张嬷嬷也忍不住抹泪。

“说什么话呢，你是我的人，我不治好你，还把你送去乱坟堆？我还有良心吗？”白墨裳语气冰冷了下来：“给我好好等着，这些日子就当做是休息。”

芍药满心感激，差点说不出话来，不到这样的时候，她也不会知道，大小姐对自己这样看重。

她们这些当奴婢的，都是风中落叶卑微命，遇到什么三长两短，就像是一片叶子飘走了，谁也不会在意，可是大小姐是真的把她当人看。

“要是有一天奴婢能够好起来，一定会要为大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好了，都还躺着呢，发什么誓。”白墨裳笑道，她放开芍药的手起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