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罗眼看着办公时间要到了，赶紧撑着困顿穿衣服，只有白日抽出时间休息一下，赵缙朔那儿盯着，这药他还真的得用到瓶底干净不可。

“都怪那个白墨裳，她是个祸害，她好我们就不能好。”

沈罗出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柳氏切齿道。

他脚步顿了顿，眼里阴沉了一瞬，抬步走了。

三天后，白墨裳从一个铺子出来，看到沈罗带着一队人从大街上经过。

沈罗憔悴了不少，挂着两个浓黑的眼圈，脸色也惨黯，带着灰青，步伐不太稳健。

一副即将要死的样子。

白墨裳第一反应，是因为沈罗吃了板子的缘故，可听说吴大人打得不算重啊。

“沈大人挨的板子还没有好，要不要我让人送点药去。”白墨裳一脸关切。

她现在连舅舅都不喊了，早就撕到明面上来，还客套什么，她半点也不想累着自己。

沈罗看到她，不由得一脸憎恶。

“不用，已经在好了，倒是你调查府内关于火药的事情，进展如何。”

“水姨娘的确没这个本事，倒是夫人，是最熟悉水姨娘院子的，让夫人和我一起发毒誓，我倒是随时发，夫人却当着所有人的面

走了，要不要沈大人再好好问她。”

白墨裳道。

沈罗哼了一声：“小孩子的把戏，你母亲是不屑而已，你还真怀疑到她的身上来了。”

“可是外头传得不好听。”白墨裳说：“许多人都在说，那火药是顺郡王，夫人和沈大人放的。”

沈罗眯了眯眼：“是你让人传的吧，白墨裳，你这个人，鬼主意最多。”

“沈大人抬举我了，不过是公道自在人心。”

白墨裳笑了笑，让开一步：“就不打搅沈大人忙了。”

沈罗拂袖而去。

察觉到了什么，白墨裳抬眼一看：“赵大人。”

赵缙朔身边只带了锦焕一个，看样子是出来闲逛。

“不知白大小姐可有闲暇，陪我品一盏茶。”他面上带着淡笑，眼里仿佛多了两分柔意。

冬季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消减了些许的冷冽气质。

白墨裳也正有事情问他，道：“好来聚酒楼里的茶水不错，不要钱。”

进了好来聚，寻了个窗边的位置，小二便将顶尖的茶端了上来，点心也丰盛。

“沈罗这个状态，不完全是因为受了二十个板子吧。”白墨裳也不卖关子。

“我给沈大人送了一瓶金疮药

，这药治疗效果不错，就是过程疼痛剧烈，要持续煎熬一个晚上，沈大人怕是有点承受不住。”赵缙朔的语气风淡云轻。

原来他是这样折磨沈罗的啊，这样沈罗连正常睡觉都不能。

而且，赵缙朔送过去的药，沈罗不想用也得用，这一腔怨气压在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吧。

他这样做，是为了给她出口气，明明她这里并没有真的受到什么损害，

“沈罗这个模样，的确让人开心。”白墨裳说。

“是么，你开心就好。”他说。

就这么轻轻的，随意的一句话，像是一块小石子投入湖心，泛起圈圈的涟漪。

白墨裳目光有些无措地转向窗外，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情景。

“事情有进展吗？”她问。

指的，是关于这段时间京城的动乱。

“除非抓到月蘅。”赵缙朔道：“毕竟这些跟他有关系。”

“我猜，月蘅公子和皇宫，一定有我们看不见的渊源。”白墨裳思索道：“不然，他也不会把那一块玉佩给我，让我带到宫中。”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暂时无从下手，那一块玉佩，宫中谁也不认识，不然，可以打开一个口子。”

赵缙朔

轻拧着眉头，月蘅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不肯露面。

他很少有拿不下的人，月蘅却让他感到吃力。

根据白墨裳前世的回忆，月蘅闹出了两条人命，还是极其重要的两条人命，才肯罢手。

难道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一道闪电在她脑海里劈过，她陡然回过味来，月蘅是来报仇的。

而他心里面恨的人，是皇帝，是明贵妃。

又想到那一日，月蘅一瞬出现的痛苦，浓郁得无法消抹。

可是，她还不能直接告诉赵缙朔，因为她是从前世知道的结果推出来的，这在赵缙朔面前，不好解释。

她寻思着，月蘅是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为什么却这样恨上了皇帝和明贵妃，他和这两位身份贵重的人之间，又有什么恩怨纠葛？

“你在想什么。”赵缙朔见她沉默，好像在想事情，想得很深。

“明贵妃为皇家生下三个皇子，两个公主，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孩子吗？”白墨裳问。

赵缙朔脸上一动，他猜测到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