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程婠点点头,这都城的街道也不是她家的,她也管不着人家去哪儿不是?
程婠撩开身后的车窗帘,见外面的风雪更大了,雪已从刚才的细密变成了鹅毛大雪。狂风卷积着大雪,在街道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冷风透过撩起的车帘吹了进来,激得程婠一哆嗦,连忙将车帘放下。
既然嫋嫋还没来,那她就在袁慎的车上再多待会。
车内,两人默默坐着,略有尴尬。
于是尬聊道,“那个……袁公子这年纪还未娶新妇,你妈……不,你母亲该心急了吧?”
袁慎一愣,怎就提到娶新妇了?这话题未免转得太急了些。
他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母亲从不过问我娶新妇的事。”应该说是,母亲从不过问他任何事。
看着袁慎渐渐垂下的眼眸,程婠忽然想起,剧中袁慎母亲心有他人却还是为了家族嫁给袁慎的父亲,两人几十年来相敬如宾,夫妻感情冷淡,连同对袁慎都冷淡不已。
想到这,程婠不免对眼前的人产生起了同情。
“哪个母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儿呢?”程婠安慰道,她记得也曾用这句话劝慰过嫋嫋。“也许你母亲只是性格如此,不善于表达而已。”
“要不……你早些娶了新妇,看你母亲高不高兴。”虽知他会在凌不疑离开的那五年代替他照顾嫋嫋,而后成为嫋嫋的未婚夫,但用脚指头想他都不会得偿所愿。
虽然她还没等到剧更完就过来了,不说她是疑商夫妇CP粉,就单以她十几年来阅剧无数的经验来看,他这苦逼的男二,最后必然会为了成全男女主而退出。
袁慎愣了愣抬起头,“你以为娶新妇是买菜挑瓜吗?哪有那么容易。”随后露出挑剔的模样,“结两姓之好不说,我的新妇日后将是胶东袁氏的宗妇,那是要首领众介妇的。”
“行行!”程婠一副你家最牛逼的模样,“那袁大公子您慢慢挑!您袁大公子的新妇,自然要是这天底下最最好的!”
看着身旁人歪嘴讽刺的模样,袁慎瞪了她一眼,“那是必然,我的新妇,最要紧的是,温婉淑德,明辨是非,绝不能向程娘子似的,凶猛彪悍,一言不合就拔拳相向!”
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眼中充满笑意,“要不回头喜宴上将满府宾客都打跑了怎么办!”
但这落在程婠眼中则成了调侃。
好你个袁善见!好你个嘴毒心黑的袁狐狸,居然这么说我!那你也别怪我给你追嫋嫋使绊子了!反正嫋嫋最后也是凌不疑的,你就中途客串一下,当个备胎千斤顶。
就在此时,二人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阵车轮压过浅雪的声响。
程婠撩开车帘,见正是程家的马车。心里想着,嫋嫋胆儿够肥啊,逃家还乘马车?
不多想,她朝程家马车叫道,“嫋嫋!我在这!”
“昭昭?”程少商听见程婠的声音,也连忙撩开了马车帘。
她看了看袁家的辎车,有些诧异,“你怎在袁慎马车上?”
“昭昭在袁慎马车上?”听到此话,车窗帘旁又多出了一张脸。
“次兄?”见程颂也在马车上,程婠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马车内的袁慎,“多谢袁公子的收留,现在嫋嫋和次兄来接我,便先告辞了!”说着便将手中的白玉暖炉还给了他,又脱下毛皮大氅放在了黑虎皮的座位上。
“等等。”正准备掀开车帘的程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身后人。
只见袁慎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盒,“这是我家不常用的紫玉膏。”
看着递来的白玉瓷盒,程婠愣了愣,看向袁慎有些诧异,“给……给我的?”
面对她的疑问,袁慎也不承认,只说,“你那鼻子,多涂几次应该就会好。”
程婠接过瓷瓶,点点头,“多……多谢。”说完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现在马车旁的程婠看着手中的白玉瓷盒,又看向身旁华贵的辎车。不等她告别,就听车内的人喝令了一声,“走。”车夫驱马而去。
“昭昭,还不上马车!”直到程家马车内传来程少商的声音,她才回过神,这才感觉到身体冷得厉害,于是连忙上了车。
“这大冷的天你也敢穿这么少!”程少商嘴上责怪着却脱下身上穿着的毛绒大氅给程婠披上。
“谁曾想这快开春的时节竟又下起雪来!”程婠说着将身上的大氅又裹紧了些,“多亏遇到了袁善见,否则只怕你们来时我已经冻成了块冰!”
“对了,次兄,你怎么来了?”程婠看向程颂问道。
程颂没好气道,“还不是我去你们院中,想告诉你们阿母不会打你们的消息时,看见嫋嫋正抱着一坛千里醉偷偷摸摸地往外跑。”
“千里醉?”程婠诧异地看向一旁的程少商,“你说要收拾的东西就是千里醉?”
程少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拍了拍脚边的酒坛,“这不是去找萋萋阿姊避难,总要给她带点见面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