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杜大娘一听阿通这样说，也发现这女娃儿不知何时跑不见了。于是和春大婶、阿通二人一起去找。

忽然嘈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大喊：“李员外来了！”

众人顷刻间安静下来。

只见一个穿着淡黄长褂，头戴黑色纱帽，浓眉大眼，长着长胡子的人走了过来。他身旁跟着的一个妇人，衣着清雅富丽，形貌淡雅妍丽，亦步亦趋，应该是李夫人。

只是他二人满脸愁容，无心理会嘈杂的人群，径直走进了城隍庙。后面跟着男男女女，端重肃立，应该是他们的家仆。

杜大娘暗忖：“这李员外一家在本地很有威望，只因他家祖上出了一位很有名的将军在世之时立了很多军功，前朝皇帝很是器重，赏赐万贯家财，那位将军却激流勇退，告老还乡，回到这乡下。李员外靠着这份家产，早年间做了些买卖，又大赚一笔，从此收手，又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修水坝、散良田、捐银、布施......”

正想得出神，晃眼间看见从那一众家仆中蹿出两个小小人影。跑在前面的是一个扎着冲天鬏，穿着红色花布衣裳的小女娃儿，不是妮妮，还会有谁？

“妮妮！”杜大娘大喊。

妮妮一惊，驻足转头望着杜大娘，止不住地笑着，一看就是疯玩过头了。杜大娘刚想苛责，只见后面跟着跑的那个小孩儿，衣着华丽，头上也戴一顶黑色纱帽，眉眼间有李夫人的神韵，想来应该是李员外的二儿子，好像叫“李仁”。

只见李仁两只小手抓住妮妮的手，嘴里叫道：“抓到你了，抓到你了。”然后也是咯咯不停，和妮妮笑作一团。和此刻城隍庙内肃穆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李员外“哼”的一声：“李仁！”那声音中气十足，震彻堂庙，李夫人只觉面前的香案都抖了三抖。

妮妮、李仁顷刻安静下来。妮妮两只大眼眨巴眨巴似要落下泪来。

杜大娘见状，牵着阿通也走进城隍庙内，笑嘻嘻地说：“哎哟，李员外好！李夫人好。小的是乡下农妇，这是我那不成体统的女儿。”说着指了指妮妮，然后说道：“是我管教不严，才使得妮妮殿前失仪，罪过啊罪过。”说完拉着阿通一起不停作揖。

李员外大手一挥，然后转过身去面向城隍泥塑，不再言语。

李夫人微微颔首，而后也是沉默着转过身去。

杜大娘看出他们肯定是有事求城隍老爷。遂一只手牵着阿通，一只手牵着妮妮，悄然出了殿去。

杜大娘对妮妮说：“你平时在家里野惯了，到这来就该安生些。”

妮妮小声地说：“知道了。”杜大娘看了一眼妮妮脚上的一双破了的小鞋，不禁心里一阵心酸。于是似下定决心一般，蹲下来，从袖里掏出几张符纸，递给阿通，然后低声对阿通说：“这几张符纸，你等会见围观的人少了，再去贴在那个顽石不起眼的位置上去，不要叫人发现了，知不知道？”

“好。”阿通接过符纸，应声道。

“我去给妮妮买一身衣服。”

闻言，妮妮高兴地跳起来，笑道：“好啊，有新衣服穿咯。”

“也给阿通买一身。”

“好。”阿通再次应声。

“好。”阿通点头。

......

中午时分，杜大娘牵着妮妮回来了。阿通见了，过去拉着杜大娘的手，郑重道：“师父，徒儿把符纸贴好了。”

“嗯，乖。”说着摸了摸阿通的脑袋，又说：“给你带的两个烧饼。”

“谢谢师父。”阿通接过烧饼说。

“谢谢师父。”妮妮笑着学说。

杜大娘瞥了一眼庙内，李氏一家已经离去了，遂说道：“走吧，回家去。”

是夜，阿通迷迷糊糊间，从床上起身，回头看了看熟睡的自己，然后下床去了。这是出窍法术。正思索间，听见杜大娘在门外唤他：“阿通速来。”

阿通便轻飘飘穿墙而去，跟着杜大娘一路紧赶慢赶，走到了小榆村城隍庙。却见白日里那平地处哪里还有顽石？又见一长着白胡子，生着鹤发，通体泛着微微白光的老人，缓步朝二人走来。阿通瞥见那老人手里还攥着他白天贴在顽石上的符纸，于是知道眼前的老人就是那颗顽石。

“阁下是人是鬼？”杜大娘沉静道。

“你看我的样子，会是鬼吗？”不给杜大娘说话的机会，老人俯身摸了摸阿通的脑袋，说道：“你跟我是一类，在这凡尘做什么？索性跟了我去罢！”

“放肆！”杜大娘仙剑一抬，别开老人手臂，顺势一指：“出鞘！”仙剑铿锵，应声飞出，一道金色光闪过，逼得老人倒退几步，索性跳开。

“太阿剑。”那老人虚着眼睛说道，“你与赤丹宗什么关系？”

“那是我师门！妖孽，还不受伏？”杜大娘把阿通护在身后，又念动口诀，金光一化为二，向老人攻去。那老人不紧不慢，口里吐出一玄青色宝珠，将那二道金光挡开。杜大娘收回仙剑，左手放